“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個?”問句溫和地吐出,“你也是受害者?”
瘋子惶惶地點點頭,又搖搖頭,張嘴啊啊了半晌,怎麼也不肯再在手機裡寫下什麼東西了。
他在房間裡踱步,朝三個人搖頭,做出拖地的姿勢,又做出鞠躬的姿勢。
忽然,他的表情變得猙獰,齜牙咧嘴,仿佛是想報複些什麼。
他表演完,怔怔望著三人,嘴巴努了努,在很漫長的時間裡終於發出第一個音節
“chi……吃,吃ren……”
這兩個音用儘了他全部力氣。他沉默下來,再沒有給三人任何反應的機會,奪門而出。
他在走廊上飛快奔跑,服務員尖細的聲音也倏忽響起“你又出來打擾客人!你這是第幾次犯錯了?”
那些聲音遠去了,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春暉一直在嘗試著比他的嘴型,最後複述道“他說的是吃人。並且估計我們的威脅不止來自趙軍。”
桑榆終於插入了話題“趙軍一天隻能殺一個人,而且隻能在晚上。如果我們必須在明天離開,那麼酒店就有很大的問題。”
夏仲無所事事道“哦,那八成是要在明天晚上十二點把我們通通抓去宰了——說不定我們這兩天吃的飯菜……”
春暉看他一眼,夏仲便止話話頭,不再多說。他在這條支線裡渾水摸魚得有些厲害,連桑榆都忍不住瞧他兩眼。
桑榆以前也看過夏仲的直播,他的直播風格偏搞笑,但也不會無時無刻都在走搞笑路線,他會玩抽象,找常人難以想象到的路徑通關,既是身陷囹圄,讓能像泥鰍一樣與死亡擦肩而過,共舞在鋒利刀尖上。
可現在的他,就像是懶得去探索,被隊友一拽就跑,像個配合度很高的npc。
春暉和他更熟悉,所以對如今他的態度持以懷疑,卻並不過問。
他們之間雖然熟悉,但還沒有好到可以隨時和對方掏心掏肺的程度。
是以沉默占據了主導,最後夏仲昏昏欲睡。
還剩下最後一個突破口。
他們該從服務員那裡得到些什麼了。
上次春暉便注意到了行李箱的特殊性,特意留意了一番,除了那些住戶已經死了的房間,其他還住有人的房間應該都還擺放著行李箱。
這些箱子如果沒有他們提醒,服務員並注意不到。雖然說他們猜測這行李箱是趙軍拋屍用的,但他們被殺死後,屍體雖然零碎,卻沒有被碎得很厲害,或者是裝走丟掉。
可那些死者房間裡的行李箱確實是實打實地不見了。
離開夏仲的房間前,春暉告訴她,隻要他們離開這條支線,一切重置,支線不複存在,死人也許也會重活於世。
“可你說的是可能。”桑榆輕聲說道,她看著走廊上微弱的燈光,“你們從前不也一起完成過支線嗎?”
春暉想了想,告訴她說“在支線中死去的人,有人確確實實在之後發生了一場意外死了,可有人卻依舊活得好好的,所以我沒辦法給你一個定論。”
但春暉的言外之意卻說得很清楚。
他們要先自己活著出去,之後才能考慮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