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安是個聰明人。
他立刻就明白了江芝芝的意思。
其實陸庭安這次回來,除了想要好好彌補母親和孩子,也是想彌補他名義上的妻子。
他知道江芝芝嫁給他,無非就是吃不了下地的苦,賺的工分也養活不了自己。
至於喜歡,那是真沒有。
陸庭安回來的時候想過,既然江芝芝嫁給他不是因為喜歡。
那等他回來了,就向江芝芝提出離婚。
她還年輕,又是知青。
明年就恢複高考了,她可以通過高考回城。
至於離婚後的這一年,他可以負責養她,讓她安心複習。
作為她照顧他家人一年多的感謝和補償,他打算把自己的轉業津貼都給江芝芝。
等她回城,可以再找個更適合的男同誌。
陸庭安想的很好。
但唯獨沒有想過,他在見到江芝芝之後,那離婚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很奇怪。
明明現在這個情況,就很適合提出來離婚。
但陸庭安張了張嘴,說的卻是:“沒關係,我可以暫時睡團團圓圓的房間。”
江芝芝可不知道陸庭安原本的打算。
她見陸庭安這麼有眼力見,心裡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沒有一回來,就非得和她同房的意思!
江芝芝對陸庭安的感官,更好了些。
她對陸庭安點點頭,說道:“那行,那我先回房間睡了,你也早點睡哈!”
陸庭安:“嗯。”
江芝芝就招呼壯壯,回房間睡覺。
剛走幾步,她又停下來,回頭對陸庭安說:“鍋裡有熱水。”
陸庭安點點頭,應道:“知道了。”
看著江芝芝帶著她的狗,回了房間。
陸庭安在院子裡略站了會兒,才有了動作。
他本來想用冷水洗澡的,在部隊裡習慣了。
不過想著江芝芝還專門給他燒了熱水,他還是去倒了熱水洗。
洗完澡,陸庭安穿著軍背心和短褲,去了陸恩序兄弟倆的房間。
陸庭安手裡拿著煤油燈,一進房間,就看到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兄弟倆。
或者說,睡得四仰八叉的,是陸恩言。
陸恩言打橫睡著,雙臂展開,兩條腿也岔開著,一條腿搭在陸恩序的肚子上。
陸恩序睡得倒是很乖,肚子上還蓋著薄被。
看著他們還好好的在自己麵前,陸庭安心軟了軟。
這輩子,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家人,落得那樣的下場!
陸庭安走到床邊,把煤油燈放在架子上。
他彎下腰,把打橫睡的陸恩言抱起來。
陸恩言睡覺很沉,就算你把直接抱走,他也不會醒來。
陸恩序卻是很敏銳。
陸庭安才把陸恩言抱起來,他就驚醒了。
陸恩序沒看清陸庭安的臉,隻看到這是個好高大的人。
他還以為是拐子到家裡來偷小孩了。
陸恩序一下子就完全清醒過來。
“你是誰!?放開我弟弟!”
陸庭安身形頓了頓。
他把陸恩言重新放回床上。
陸恩序趕忙撲過去,護著弟弟。
一雙眼睛戒備地看向陸庭安。
“是我,你們的爹。”
雖然陸庭安這麼說了,但陸恩序根本不相信。
“胡說!我爹在部隊!我爹可是軍官!你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