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說？沒事兒了吧？”
王川還是沒理她，把煙鍋裡的煙抽完，又往垃圾桶裡磕掉煙灰。重新掛在床頭上，才一字一句地說，
“你收拾收拾，明天我們搬回老家。”
“啊？”
韓老太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脖子伸得老長，不可置信地瞪著老伴兒，
“你再說一遍，我沒有聽清！”
王川板著一張臉，語重聲長地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話，
“我讓你收拾東西，我們明天回老家！”
韓老太這回聽清楚了，可也惱了，
“為什麼？是秀蘭還是二喜趕我們走了？”
王川看著糊塗了一輩子的老伴兒，怒從心起。但是念著她大病初愈，硬是壓了下來。
他站起身，背著手在屋裡轉圈，一直等到頭腦徹底冷靜，才重新坐到老伴兒身邊，慢慢解釋決定回老家的原因，
“誰也沒轟咱們。可你要是想死後，沒兒孫給你打幡摔盆兒，你就接著待在這兒。”
“你鬨了這麼一出，得罪了秀蘭，以後還指望著她對你掏心掏肺？換你你肯不肯？你既不拿人家當一回事兒，還想著拔人家的毛？天底下的好事兒怎麼不讓你占全了！”
“你要是不回去，你信不信？你那倆兒媳婦，不止不念你的好，還得懷疑你為了在北京享福，把她們賣了。”
“趁著你沒得罪死秀蘭，借著這回事兒，回老家算了。老家那兩個討債的，大概會以為，咱們是受這件事兒的連累才回去的。”
“咱們回去了，也省的給這邊找麻煩了。秀蘭她們娘幾個也就能踏實過日子了。”
“咱們有五個兒子，本來就不是人家秀蘭的責任。是咱們不懂事兒，貪心了！彆囉嗦了，收拾東西，明天就走！”
此時，二喜正坐在林秀蘭臥室的床上，聽著老媽喋喋不休的怒罵，
“我說她們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合著是討到大便宜了！豬都比她們吃相好看。老娘兒們不懂事，大男人也擱那兒裝大尾巴狼。一窩子地溝裡的老鼠……”
“你奶奶也是好樣的！這是拿我
二喜閉口不言，由著老媽發泄。這件事兒，說起來是自己招來的。
老爺子老太太是自己拿主意接來的，這對老媽來說是非常不公平。她好不容易當家作主了，卻被自己強硬地掛上了兩個拖油瓶。
二喜也在自我反省，為了彌補前世的遺憾，自己是不是罔顧了老媽的意願，把事情搞得更加複雜了！
正想著，韓老太的哭嚎由遠及近，很快到了門前。
哐哐哐的拍門聲響起，伴隨著老太太地哭叫，
“秀蘭，開門！二喜！二喜！你快出來勸勸你爺！”
二喜煩躁地撓了撓頭，起身開門，把老太太往外推了推，反手關上了門。
她一邊拉著老太太往外走，一邊問，
“我爺怎麼了，至於你這麼鬨騰？”
韓老太個子小，被一米七的二喜拉著，身不由己地向自己臥室走。一隻手捏著袖口，不住地擦眼淚，
“北京待得好好的，你爺非要回老家，還說我讓你們為難了！這怎麼能怪我，那些東西是你孝順我的，我還不能主了？不讓我做主，還不如不給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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