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喆掏出口罩來給另外倆人,三人捂得嚴嚴實實的,混在偶爾散去的人流中,來到大門口泊船的地方。
有不少人發現自己的交通工具都沒了,找看船的也找不到,正在那裡罵罵咧咧。
何洋猜測,多半是被二十一樓關押的那些人偷走了。
“報警報警!執法隊來了!”
有人喊著。
桑喆往街道儘頭一看,果然,兩輛救生艇朝這邊疾馳過來。
桑喆和陳夏對視一眼,開著船從街道另一頭正大光明走了。
然而,此時的四樓,剛剛陳夏和桑喆他們彙合的角落裡,放衛生工具的小門慢慢打開,一個人小心地探出頭來,左右看了看,接著一個趔趄摔了出來。
這人身形高大,但形容狼狽,跟嚇破了膽似的趕緊看了看周遭,確定沒人了,才真正鬆了口氣。
“桑喆那個死丫頭……看來是真的走了……”
正是連望。
說起來,他是比陳夏更早躲到這裡來的。
他跟著其他同伴十幾二十人一起追過來,本想著隻是湊數,如果順利,還能用自己藏在腰間的釘槍悄悄結果了陳夏。
了卻一個心腹大患不說,還能在林哥那裡立個大功。
結果卻小看了陳夏。
那家夥在他們人多不好對付的時候就跑,把他們跑散了就抽冷子停下來乾掉幾個,然後接著跑。
其他人也不是傻的,慢慢地就不再往前衝,都跟連望一樣往後躲,結果這樣反而更加被陳夏牽著鼻子走。
大樓裡黑,他們的手電光又散,計謀上又不如陳夏,被對方輕輕鬆鬆解決了小一半。
於是上頭又叫下來三個人,想要組織五六樓市場裡的兄弟合圍。
結果陳夏不知怎的似乎提前知曉了他們的計策似的,跟他們玩起了捉迷藏,趁著視野不好,跟打遊擊似的一會兒解決一個,一會兒解決一個。
連望實在沒忍住,讓負責聯係的人找個馬燈來,直接關上門,掛上燈,還愁解決不了麼?
結果就這麼小小一句話,還是被陳夏捕捉到了威脅的氣息,一個削尖的木凳子腿兒朝他腦袋徑直飛了過來,要不是他機靈躲得快,估計腦袋就一個血洞了。
連望坐在四樓窗邊——雖然他沒看見,但這也是陳夏剛剛等桑喆的地方——摸了摸臉上的血痕,心有餘悸。
他一直用圍巾包著臉,又那麼黑,對方應該沒看到他是誰吧?
肯定沒看到,不然不會放過他的。
以桑喆和陳夏的性格,絕對不會放著他這個威脅不管……
連望焦躁地咬著指甲怎麼辦呢……剛剛那個死妮子他們說要報警……這裡應該保不住了吧?任林哥再神通廣大,鬨到這份上,恐怕也……
該死的桑喆,該死的陳夏,還有那個該死的逃跑的賤人!
這明明是個非常適合他的地方!
走?
但是去哪兒呢?
去避難所的話……他不確定是不是羊入虎口。
他在山上做的事,遲早會被桑喆那個死妮子捅出來,他會被製裁的。
這種情形下的製裁,恐怕得派去救援、救災、做苦力,太危險了,還不如和平時期蹲個局子。
也許可以去其它城市的避難所……
現在信息不流通,他的事傳不了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