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鳶看著他走開了,這才又重新看向賀瑾舟,而後,衝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麵色再正常不過的開口,“嗨,賀總,好久不見!”
賀瑾舟所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將她從頭發絲到鞋底,寸寸掃過,似要將她如今的樣子,刻入腦子裡。
大半年不見。
他以為她四處躲著他,日子肯定沒那麼好過。
可顯然他料錯了。
麵前的程知鳶,不看彆的,光隻是那張臉蛋兒,便是白裡透紅,紅裡透亮。
一雙眼睛更是清淩淩的仿佛才被山間的清泉水洗滌過一樣,亮的驚人。
她渾身上下都好像在發光。
柔和明媚,自信又快樂。
可她從頭到腳的打扮,卻分明低調又內斂。
顯然,離開他後的這大半年,程知鳶過的很好。
她過的太好了。
是他無法想象的好。
看著她衝著自己那樣虛情假意又冷漠的笑,賀瑾舟僵硬到幾乎失溫的身體終於又漸漸有了知覺。
他垂在身側的那隻手不自覺撚了撚,想開口說什麼,可嗓子卻像是被一堆大石頭給堵住了般,嘴巴張了張卻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賀總打算就這樣,站在這裡跟我談事情嗎?”見他定定的不說話,程知鳶又說。
“……這邊。”
再次開口,終於,賀瑾舟發出了聲音,嗓音卻低啞的不像話,聲音幾乎聽不到。
說完,他轉身往自己原來坐的餐桌走。
程知鳶確實是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隻見他嘴巴張了張,發出了聲音。
不過,見他轉身,她也提步跟過去。
兩個人來到餐桌前,麵對麵坐下。
賀瑾舟望著程知鳶,又不說話了。
程知鳶隻好又先開口,“聽說過去大半年,賀總一直在找我。怎麼,賀總有事,那請直說。”
她神色淡淡,不迎合,不抗拒,對賀瑾舟的態度,就像是對一個無關緊要的朋友一樣。
“……知鳶。”賀瑾舟再次努力張嘴,終於叫出了她的名字。
忽然,他竟然眼眶一熱,心酸難受的要命。
居然想哭。
但他努力忍住了,繼續說,“我不同意離婚。”
程知鳶聞有,低斂下雙眸淡淡笑了下,聲音仍舊淡淡地道,“賀總,請彆對我說這種毫無意義的話。”
“知鳶,……”賀瑾舟望著她,放在餐桌上的右手極其克製的往前挪了挪,又停下。
他的左手還沒好,不能像右手一樣,隨意活動,隻能垂在放在膝蓋上。
他的右手握了握拳,又鬆開,然後問,“離開江洲後,你過的還好嗎?”
“嗯,我過的很好。”仿佛隻是出於基本的禮貌般,程知鳶衝他點了下頭,“謝謝賀總關心。”
賀瑾舟扯著唇角笑了一下。
明明那麼輕鬆的事,他卻做的無比艱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