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徐青野也有些昏昏欲睡時,程知鳶原本平坦的眉心,卻一下子緊蹙起來。
她被徐青野握著的那隻手,也往外抽了抽,像是在掙紮一樣。
徐青野瞬間被她細小的動作驚的睡意全無。
“不要,不要……”“啊!”
一聲驚呼,程知鳶猛地彈開眼皮醒了過來。
“知鳶!”
看著忽然醒過來,大氣喘氣滿眼驚恐不安的人,徐青野知道,她做了噩夢。
他立刻去捧住她的臉,讓她轉過來看向自己。
“是不是做噩夢了?”他問,清潤的嗓音溫柔至極。
程知鳶的臉很涼,徐青野的大掌很溫暖。
在他一雙溫暖的大掌的包裹下,程知鳶渾身的冰冷迅速的褪去,人也跟著清醒冷靜下來。
她望著徐青野,忽爾扯了下唇角,眼眶裡有些控製不住的氤氳起一層水汽來。
“做了什麼夢,跟我說說?”徐青野又柔聲問。
程知鳶蹙眉,猶豫兩秒才說,“我殺人了。”
那晚發生的事情,徐青野已經大致知道。
此刻,看著程知鳶還因為那晚的事情被糾纏困擾,他眼裡的心疼自然而然流露出來。
他將程知鳶抱進懷裡,輕撫她的後背,像哄一個孩子一樣。
“知鳶,你那是自衛,不是你願意的。”
“而且像宋逾白那樣的人,死十次都不夠,他死了,社會少了一個禍害,不知道多少人得感激你。”
程知鳶閉眼,微微點了點頭。
她知道的,不管是梅亦衡說的還是徐青野說的,她都知道。
她更知道,她要變得強大,變得無所畏懼。
因為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能一直或者無時不刻的陪在她的身邊。
她隻有自己變得強大了,才能抵禦一切外來的傷害。
她都知道的。
隻是,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做到就可以做到的。
她需要時間。
“彆著急,慢慢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徐青野又說。
程知鳶又點點頭,“謝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徐青野和賀書硯長的太像的緣故。
她對徐青野沒有強烈的喜歡,但是對他的親近,並沒有絲毫的抗拒。
那種感覺,就好像他們原本就是最親的親人一樣。
大概,她不是不喜歡徐青野。
隻是,受過愛情的傷的女人,很難再有第一次那樣強烈的愛的欲望了吧。
平平淡淡,未必不是好事。
京北飛江洲的航程並不遠,兩個半小時後,飛機平穩的降落在江洲國際機場。
程知鳶並沒有提前告訴裴言澈和蘇星覓自己飛江洲的行程。
至於發生在京北那晚的事情,更是全麵封鎖,外界至今對宋逾白入室強、奸未遂,意外致死的事情毫無所知。
裴言澈和蘇星覓兩個大忙人更是,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
程知鳶自然也不會告訴他們。
“我要先去見兩個朋友,你要不要先回酒店休息,或者我讓人帶你在江洲先轉轉?”
從飛機上下來,坐上車出機場的時候,程知鳶問徐青野。
她打算直接去悅美集團,給裴言澈和蘇星覓一個驚喜。
她已經了解過了,今天下午,裴言澈和蘇星覓兩個人都在公司。
“不能陪你一起去見朋友嗎?”徐青野問。
他勾了勾唇,“來江洲,除了陪你,我沒有彆的任何目的。”
程知鳶趕緊點頭,“你願意,當然可以啊,隻要徐大教授不覺得無聊就行。”
徐青野無奈笑,“有你在,我永遠不會覺得無聊。”
程知鳶抿唇點點頭,“我朋友可能也會把你認成是賀書硯,你彆介意。”
徐青野聞言,沉吟兩秒,第一次正式地問,“你對這位賀家的大公子,是什麼樣感情?”
程知鳶也認真想了想,說,“我從小跟我父母還有哥哥妹妹的感情就不好,隻有我奶奶一個人疼我寵我,所以我小時候多數時間都跟在我奶奶身邊。”
徐青野聽著她的話,去握住她的手。
程知鳶沒有拒絕,也並不反感他握自己的手。
有些東西,她不會強迫自己,順其自然就好。
“不過,在我十四歲的時候,我奶奶就走了。”
“我奶奶跟賀老夫人是好閨蜜,臨終前,將我托付給了賀老夫人照顧。”
程知鳶說著,看向徐青野,微微一笑,“賀老夫人疼我,就把我接到了身邊養著,所以我從十四歲開始,就幾乎生活在賀家。”
“賀書硯就像親哥哥一樣,疼我護著我。”
“所以你對賀書硯,就像親哥哥一樣?”徐青野問。
程知鳶思忖一下,點點頭,“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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