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知鳶洗完澡再過來的時候,寧寧已經睡著了。
正縮在賀瑾舟的懷裡,睡的香甜。
病床的旁邊已經鋪了一張陪護床。
程知鳶過去,查看了一下安安的情況,又去摁壓一下陪護床,試探床的舒適度。
雖然沒辦法和家裡舒服的大床相比,但睡覺肯定是沒問題的。
打她進來,賀瑾舟就一直不錯眼的盯著她。
程知鳶抬眸,目光和他滾燙的視線對上,努力平靜道,“晚上就辛苦你了,要是安寶有任何情況,一定要去叫醒我。”
賀瑾舟抱著寧寧走到她的麵前,以高出幾乎一個頭的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鳶鳶,我是安寶和寧寶的爸爸,這些年來,該說辛苦的人,是我。”
程知鳶低頭錯開他的視線,伸手去抱過他懷裡的寧寧,淡聲說,“不早了,你也早點兒休息。”
話落,她抱著寧寧轉身要走,可手腕卻被一隻滾燙的大掌握住。
“鳶鳶,我可以不要名不要分,隻要讓我陪在你和安寶寧寶的身邊就可以。”賀瑾舟握著程知鳶的手,忽然說。
程知鳶側身對著他,聞言,卻並沒有轉身看向他,隻淡淡說,“我知道。”
如今賀瑾舟對她的心思,請問還有誰會看不出來嗎?
賀瑾舟看著她,心中狂喜。
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隻是握著她的手,不自覺撚了撚,一下握的更緊。
“或許,你下半輩子都隻能在我身邊當個備胎,隻要有好的男人出現,我隨時都會一腳踢開你,這樣,你也能接受?”
程知鳶忽然扭頭看向他問,又說,“或者,你做了任何讓我不開心甚至是討厭的事情,我都會毫不猶豫踢開你。”
賀瑾舟喜出望外,一時驚喜的瞪大雙眼,“鳶鳶,你這是……”
“好了,我要和寧寶去睡覺了,你鬆手。”程知鳶打斷他。
其實,這一刻,她也是混亂的。
她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麼會對賀瑾舟說出那樣的話。
但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
覆水難收,話也一樣。
如果讓徐青野知道,她和賀瑾舟重修舊好了。
或許,他能早點兒放下她,心裡不再那麼痛苦。
“好,好!”
看著程知鳶,賀瑾舟雙眸放光,比燈火更璀璨,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可手卻還握著程知鳶的,根本舍不得放。
看著他那興奮的跟個孩子似的手足無措的模樣,程知鳶不免有點兒好笑。
低斂雙眸看一眼他不僅沒鬆,反而越握越緊的大手,她眉梢輕挑一下,“你倒是鬆手啊!”
賀瑾舟順著她的視線,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這才像是被電擊到了般,趕緊“噢”一聲,鬆了手。
也就在他鬆手的那一瞬,程知鳶一個字沒說,抱著寧寧直接走了。
剛走出安安的病房,她嘴角就有些壓不住,向上翹了起來。
怎麼現在看賀瑾舟,好像有點兒白癡似的?
這一夜,程知鳶和寧寧一起,睡的很安穩,很踏實。
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睜開眼,對上的,是一張無比俊逸的溢滿柔光的麵龐。
賀瑾舟那雙深邃的神采奕奕的黑眸,此刻就像一汪清澈溫暖的泉水,又像一朵朵乾淨柔軟的白雲。
那樣靜靜地包裹著程知鳶她們母女兩個。
程知鳶睜開眼,半眯著惺忪的眼眸和他對視兩秒,然後又懶懶地閉上。
賀瑾舟情不自禁,慢慢俯身下去,想去親程知鳶。
也就在他的唇離程知鳶的額頭還有四五公分的時候,似有察覺般,程知鳶驀地彈開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