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異國他鄉無人問津的喀麥隆,以治病救人的名義,大概,是他最好的選擇了。
人活著,真的太苦了。
沒有甜沒有溫暖,隻有苦澀跟冷冽。
他覺得,自己真的沒有必要再繼續活下去。
“是你打電話告訴賀瑾舟的?”他又問安楠。
安楠搖頭。
她還是有點怕徐青野。
或者說,不是怕,是仰慕,是敬畏。
是將他看成了高高在上的神,從來不敢有半分的褻瀆。
所以,在他的麵前,哪怕是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
“說實話!”徐青野看著她,神色徒然間變的淩厲,“你為什麼也會在這裡?”
可能是被嚇到,安楠的眉頭緊蹙一下,如實說,“是梅敬之梅先生,在去非|洲之前,他就拜托我,讓我照顧你,並且把你在非|洲的情況反應給他。”
徐青野聞言,淩厲的神色又冷了兩分,“你收了梅先生多少好處?”
安楠搖頭,“沒有。照顧你,是我最心甘情願做的事情。”
徐青野盯著她,兩個人的視線相撞,他清楚的看到了安楠眼裡的坦然。
漸漸的,他神色溫和下來,聲音也沒那麼冷了,輕聲道,“你的樣子看起來很疲憊,去休息吧,我這裡暫時不需要你照顧了。”
安楠看著他,一瞬間紅了眼。
激動的。
認識徐青野快四年的時間了,這是第一次,他一次跟她說這麼多的話。
他說她的樣子看起來很疲憊。
他讓她去休息。
他還說,他暫時不需要她照顧了。
所以,他隻是關心她,讓她去好好休息,等她休息好了,樣子看起來不疲憊了,又可以回到他的身邊照顧他嗎?
“好,我去休息。”沉沉地,她點頭,臉上,綻放出少有的明媚笑容。
徐青野頷首,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又叫住她。
安楠停下,回頭,雙眸閃閃,無比澄亮地望著他。
“謝謝!”由衷地,徐青野對他說。
他不是個沒有心的人。
相反,他的心對外界冷暖的感知異常的敏感。
隻是因為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讓他將自己的一顆心包裹的嚴實,幾乎不對外敞開。
因此,也讓他有了清貴冷峻的外表。
唯一的一次對程知鳶敞開,一顆心便已經鮮血淋漓。
安楠望著他,再次笑了起來,雙眸中,抑製不住的淚光閃爍。
她什麼也沒有回徐青野,隻是在再次邁開雙腿的時候,身影輕快的幾乎要飛起來一般。
出去的時候,碰到了守在門外的賀善信,她忍不住興奮地說,“賀老先生,徐教授剛剛好像對我笑了一下。”
“是啊,他對你笑了。”
賀善信滿目慈愛地點頭,“安楠姑娘,你是個好女孩,加油!”
得到賀善信的肯定,安楠更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