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
五條宗人語氣冰冷,自上而下的冷眼看他,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月讀津見被聲音吵醒,揉了揉眼睛,半眯著眼看向被窩外對峙的父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被無緣無故扇了一巴掌的五條凪愣愣的保持著偏過頭的姿勢,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很難形容這一刻的感覺,一腔熱情被兜頭潑下了一盆冷水,血管裡奔騰湧動的血液霎時冷凝,外界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隻感覺到腦袋被人往懷裡帶,溫熱的觸感自後方傳來,他被後麵的人攬在懷裡。
他艱難的抬起頭,看見那人精致的下巴和錯愕著急的眼神,
噢原來是月讀津見
他的嘴巴一動一動的,好像在和他說話
是他做錯了什麼事嗎?
尖銳的耳鳴傳來,腦袋嗡嗡的
原來挨打的第一感覺是不疼的。
白發藍眼的男孩完全是對麵六眼的翻版,一項高傲倔強的男孩,此刻卻露出了不符常態的迷茫
“你打他做什麼!瘋了嗎,他是你兒子!”月讀津見拉過他仔細檢查著,而後把呆呆愣愣的五條凪護在身後。
“目無尊卑的東西,什麼時候起,你也能自由出入這裡了?”
五條宗人略過月讀津見的問題,視線略過他凝視著他身後那個矮小的身影。
月讀津見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然怎麼會有父親這樣稱呼自己的兒子呢?
不像是尋常父子之間的關係,反而像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和仇人?
五條宗人皺著眉,看著衣衫不整的白發少年,雪白的寢衣在方才被褥裡被揉亂,露出大片光潔瓷白的胸膛,隨著對方急促的呼吸,衣裳一起一伏,底下也若隱若現
他方才就是這副模樣摟著那小子睡嗎?
不知羞
“你很喜歡他?”
五條宗人意味不明,明明知道很失禮,視線卻一直沒有從上麵移開。
“是啊!那又怎麼樣!”
說來也奇怪,月讀津見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卻意外和這個小孩子合得來。
一個幼稚一個早熟,倒也是
月讀津見大大咧咧的,不覺得這樣大方的表達自己的喜愛有什麼問題,身後的男孩反而一愣
因為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
沒有人喜歡他,就連他父親也
五條宗人突然上前一步拉過月讀津見的手臂,強橫的帶著他去到屋外,一直走到遊廊儘頭的書房。
方才還被人保護在身後的男孩此刻前麵已經空無一人,深藍的眼底幽晦無光,暗流湧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潛移默化的發生改變,更迭,消散。
這一巴掌打醒了他,童年對於“父親”這個詞有關的一切美好的幻想,在此刻煙消雲散。
耳邊傳來月讀津見不斷的反抗聲,他卻無能為力。
垂在一側的手猛然間掐緊,瀲灩在藍眼下的情緒洶湧,冷然又帶著彆的什麼
隻有等他長大
“放開我!大晚上的,你做什麼啊,五條宗人,我真的要生氣了”
“你是變態嗎!”
“五條宗人!你太用力了,我好痛,鬆手!”
在這樣疏星淡月、漆黑的夜裡,
寂靜的假象被打破,
下人們低著頭,不敢去看那位被強迫的美麗少年,他們恭敬的跪成一排,麵上一派冷靜謙卑,心底卻翻起了驚濤駭浪,瘋狂的叫囂著,燥熱又瘋狂。
月讀津見被帶著牽強,跟不上對方的速度腳下踉蹌,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麵,速度很快,卻依舊一派冷靜自持。
從後麵的角度看過去,寬闊厚實的後背,走路間帶起緊實的肌肉,仿佛在忍耐著什麼。
在這樣深的夜色裡月讀津見突然覺得有些危險
直到被用力的推入書房,房門被重重的合上
“喜歡和彆人一起睡?”
白色長發的少年惴惴不安,下一秒就被大力摁在小塌上坐下。
“你很喜歡他”
“想永遠留在五條家嗎?”
“你知道你有多受歡迎嗎?嗯?”
另一邊,
兩麵宿儺又一次回到了那座神社,當年他一怒之下將附近祭拜的村民和神官、巫女屠殺殆儘,這座神社也失去了供奉,在荒蕪的歲月摧殘下,已經變成了斷壁殘垣了。
詭異強大的詛咒之王立於一片廢墟之上,神色淡淡,他走進供奉著神像的那間大堂。
“【解】”
他精準把握著咒力,將屋頂落下的朽木和倒塌的木柱清除開來,露出被埋藏在下的小像和佛龕
高大敦厚的塑像旁是一尊無比可愛的狐狸
“稻荷神?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