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
仙人建造的亭台樓閣曾經金碧輝煌，被譽為萬年不朽。
但經過虛空罡風不知歲月的衝刷，如水滴石穿一般，變成一片斷壁殘垣。
讓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仙界，如今早就分崩離析得隻剩一個大概的輪廓而已。
殘破的宮殿隨著虛空罡風飄蕩，透露出一股讓人厭惡的腐敗。
仿佛是輪回的前夕，或者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讓曾經掌管“輪回”天道的白落眉頭緊鎖，憂心忡忡的盯著虛無遠處。
滅世教出現的時機也太巧了，就和許秋猜的一樣，似乎有一個幕後黑手在慢慢蘇醒。
而自己作為保留記憶的仙人轉世，更是幾乎站到諸天萬界的修士，居然對其毫無頭緒。
這種無從下手的慌亂感讓向來習慣謀而後動的白落煩躁不已。
他撣撣衣袖，帶著不解看向一旁的道天天尊。
後者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蒲扇和躺椅，此刻正悠悠扇風，看起來老神在在。
白落走近，站到躺椅旁邊思索片刻，才凝重開口，“師叔祖···”
“哎，”道天天尊晃著蒲扇，打斷道“眼下四處無人，沒必要怎麼拘謹嘛輪回。”
說完，道天天尊緩緩偏頭和白落對視一眼，眼裡道韻流轉，語氣平淡卻不怒自威。
雖然說著是不要拘謹，但白落見狀反而更加恭敬，眉頭都攪在一起，“您真打算這麼做？”
兩人在此之前從未探討過相關問題，但道天天尊顯然知道白落已經猜出，於是笑道“當然，這種事情，舍我其誰啊。”
“許秋知道？”白落繼續問道。
“一知半解吧，”提起自己大弟子，道天天尊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看起來自豪又不舍，“以後還得靠你們咯。”
聽到這個似是而非的答案，白落並未鬆懈，反而摩挲著下巴思索良久，剛準備開口，卻見道天天尊笑著搖了搖頭。
他能想到的，道天天尊自然也能想到，而且兩者的眼界不在一個層麵。
白落深知這一點，隻好欲言又止，快速恢複些許靈力後，便回到陣法旁邊，繼續測繪確切方位。
周邊又安靜下來，隻有虛空罡風徐徐。
道天天尊停下蒲扇，捋著依舊得體的胡須，目光遙遙望向九州。
想起自己那開山大弟子在剛見麵的時候，還在為要不要行跪拜禮忸忸怩怩，道天天尊就不由得淡然一笑。
當初那個鬼頭鬼腦的小子，現在已經不得了咯。
蒲扇繼續搖晃，道天天尊滿麵春風，忽的，又感覺有一股子可惜。
而遠在青州盛會的許秋，心底也冒出一股莫名觸動，心有靈犀的轉頭，和師父相距不知數億光年隔空對視。
“奇怪，老頭子在乾什麼？”
許秋經過一場“鏖戰”，終於把一位練氣大圓滿的對手掀下場，此刻剛獲得中場休息的時間。
連忙掏出身份玉牌，給師父發了兩條訊息，還是沒回。
然後神識全開，確認身在舊仙界的道天天尊和白落安然無恙，不由得犯嘀咕。
但也不是很放在心上，畢竟道天天尊高深莫測，經常弄出讓許秋暫時無法理解的動靜，後者已經習以為常。
所以隻是在再確認了一遍師父和老白無事發生後，許秋便把注意力放到傀儡上，如臨大敵的看著小師妹首戰。
說起來大劍仙上一次在戰鬥方麵這麼緊張，還是四百年前剛剛渡劫的時候。
渡劫初期強殺渡劫後期邪修，那時也是命懸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