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坡上下去,需要穿過一條瀝青馬路。
鬱時剛要從樹叢裡出去時,瞥見瀝青馬路的上頭有一輛小卡車正緩緩開下來。
那卡車有些老舊,行駛間傳來陣陣轟隆聲,緊跟著鬱時聞見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這味道非常刺鼻,剛鑽進鼻腔,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刺人頭暈。
鬱時屏住呼吸,沉著臉望向開來的卡車,隨著卡車越近,味道更加濃烈,沒多久,她看見了駕駛位上的人。
是送他們來鎮上的麻子。
麻子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夾著香煙,平靜愜意地吐出白霧,像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味道。
卡車開過,鬱時確認安全後,快步穿過瀝青馬路。
再往下走十多米,就是煤氣儲存罐,但那儲存罐周圍建著圍牆和鐵欄,頂部用玻璃碎片紮在水泥裡,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阻止有人翻牆。
鬱時繞著圍牆走了半圈,想找到最佳的位置。
拐過一個彎,她看見進去的大門,大門右手邊的小保安亭裡,本該守崗的保安不知所蹤。
鬱時見此,提高了自己的五感,尋著聲音確認裡麵的情況。
隱約的,她聽見幾道粗獷的男聲,那聲音時高時低,操著當地的方言,“十五。”、“二十。”、“喝酒!”。
鬱時反應過來,裡麵的人正在喝酒劃拳。
因為大門口有監控,即使保安不在保安亭,鬱時也不敢直接進去,她又打量了一下,在一處玻璃較為稀疏的圍牆處,迅速起跳,一個呼吸間,她落在裡圍牆內。
裡麵的光線相比山頂好許多,但也隻亮了幾盞照明的路燈。
鬱時沿著屋簷往裡走,沒等她轉到下一間屋子時,她瞥見右側的矮房裡,幾個男人正圍坐在一起,興奮的比劃著手。
矮房裡亮著一頂黃燈,隨著男人們抬手劃拳的動作,手部影子被放大投射在地上。
走近些,鬱時聽見了他們醉醺醺的對話。
“哥,你說為什麼每次麻子送東西的時候,我們都不能看啊?”
“哪來這麼多廢話,酒還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
“堵是能堵住,但哥你就不好奇那裡麵是什麼嗎?你看啊,自從我來這裡,老廠房不能去,儲存罐不能去,每天就在這兩間屋子來回轉悠,你說這是為什麼?是不是真向辭職的魏哥他們說的那樣,這裡鬨鬼啊。”
被詢問的男人猛喝一口酒,罵罵咧咧道“我管他是為什麼,讓你守著就守著,哪來這麼多問題?”
說著,男人往提問的那人麵前放了一瓶酒,“一瓶酒下肚,什麼問題就沒了,喝!”
那人愣了一會兒,隨即點點頭,拿起酒大口大口喝起來。
鬱時在原地等待片刻,見幾人繼續劃拳後,低著身子往裡走。
憑著3d模型裡的記憶,鬱時很快繞到了煤氣儲存罐前。
這煤氣儲存罐的寬度大概有十米,高八米,呈圓柱體,外部已經有些生鏽,在下端的位置有一圈鐵製底盤,左右兩邊各有一條一米寬的鐵梯。
鬱時繞儲存罐走了一圈,發現在麵向東南方的一麵,惡臭味最濃,她停下腳步,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特製儲存罐。
當她抬手碰到儲存罐的瞬間,一股陰冷像是電流般,從罐殼傳進鬱時的四肢骸骨,冰得她骨頭生疼。
鬱時鬆開手,心中滿是驚疑。
這煤氣儲存罐裡是什麼東西?
……
老房子客廳。
文科等人臉色嚴峻的圍在屏幕前。
“新懷,麻子那輛車,你讓巡察機跟過去了嗎?”文科問。
杜新懷站在沙發前,低頭操作著遙控器,遙控器的上麵是一麵巴掌大的屏幕,正拍攝著麻子行駛的卡車。
“在跟。”杜新懷頭也不抬繼續說“這路線……應該是要回工廠。”
陳幺轉頭看了他一眼,“能看見裡麵裝的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