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孟若曦不用抬頭都能感受到來自婆婆那稀罕的目光，心知肚明怎麼回事，麵上雲淡風輕。
“媽，你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李桃花心裡高興，笑著恭維，“媽看咱家大功臣呢，聞璟生得這麼好，下一個孫子指定也好。”
放下筷子，右手攤開掌心向上，潔白絲帕放了上來，擦完嘴後遞出，孟若曦故意問，“你怎麼知道是孫子不是孫女？孫女就不喜歡了？”
李桃花眉開眼笑哄她，“放心，媽不重男輕女，隻是隨口一說，你現在重要的是好好養胎，彆的都不管。”
孟若曦也不咄咄逼人，眼裡漾起笑，“我跟你開玩笑呢，相處這麼久你就跟我親媽一樣，我還能不了解你？”
“哈哈哈。”李桃花開懷大笑，突然握著她的手回憶往昔。
“若曦啊，媽是真喜歡你，當初李大花上門說親我想也沒想就同意了，覺得小姑娘細眉鳳眼臉蛋白淨，楊柳身姿曼妙婀娜，氣質文質彬彬又溫柔美好，娶回來得好好寵，你性子靜我性子急，長寧受不了你卻從不跟我起爭吵，還給我生了胖孫子，我是真感激你。”
伸手理了理鬢角，孟若曦低眸垂眼佯裝害羞，“媽，說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哪有這麼好。”
李桃花還沒說，沒皮沒臉的時宴今就說，“媽說的對，在我眼裡你就這麼好，甚至更好。”
孟若曦轉眸嗔他，“要你多嘴。”打情罵俏一樣。
時宴今看得移不開視線，嘴裡問著兒子，“媽媽好不好？”
小聞璟是個媽媽吹，高興得拍桌子蹬腿，“好，媽媽好。”
仰頭對孟若曦笑，小嘴甜甜叫“媽媽”。
孟若曦心一軟，從時宴今懷裡抱起他，下巴抵著他腦袋叫他，“小聞璟。”
不懂怎麼和孩子相處，叫了一聲就沒聲了。
這點小聞璟比她有用，在她懷裡仰頭，小胖手指著臉蛋，雙眼發亮，“媽媽，親寶寶。”
要孟若曦主動親他，是個小機靈鬼。
眼裡劃過意外，孟若曦低頭親他。
獨屬於稚童軟軟滑滑的觸感，孟若曦多親了幾下。
“媽媽，媽媽，寶寶乖。”
小聞璟特彆喜歡說這句話，每天都重複一遍，孟若歡心裡不是滋味。
孩子似是知道自己不愛他，拚命證明他很乖，自打從醫院回來後就很少哭鬨，成了名副其實小天使。
由於愧疚，孩子的要求她基本滿足。
時宴今就喜歡看母慈子孝的畫麵，唇角勾了又勾，眼神柔了又柔。
一大一小都是他的命，一生彆無所求，隻願她們都好好的。
小聞璟明天生日，幾人商量了會，打算去城裡置辦點東西回來。
坐上拖拉機，還沒出村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嘈雜聲和叫喊聲。
“快，陸家大媳婦跳河了，趕緊下去救她。”
孟若曦思忖片刻，陸家大媳婦不就是陳雪瑩，便決定下車去看看。
雖然現在不怎麼往來，但曾經的情分還在，知道了總要看看。
時宴今不怎麼情願，覺得晦氣，但妻子是知青，跟她曾經關係挺好，邊上又有人看著，不去說不過去，事後難免落人口舌。
讓啞巴男人放他下車後就抱著孩子趕緊跟上去。
她們走了，李桃花自然也跟著走。
拖拉機停路邊等她們，啞巴男人沒有跟著。
“村長媳婦和孟知青來了，大家讓讓。”
有人眼尖，看到就開始喊。
站在河邊，孟若曦垂眸往下看，已經有人拖著昏迷不醒的陳雪瑩上來，接著乏力的倒在地上大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