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白姑母扯著嗓子大喊“此乃白將軍之親弟白夜景,當初白老爺交由我撫養。如今,白將軍不幸離世,爵位、府邸、家產,皆由夜景繼承。”
“姑母切莫妄言,嫂嫂們都在,夜景定會代兄長照顧嫂嫂們,操持白家,絕無他想。”白夜景斯文說道。
這輕柔之聲,難道白夜景是儒雅的讀書人?
沉魚趴在門縫窺視,一眼之下,竟是瞠目結舌。
隻見白夜景身形魁梧高大,與白夜華相似;皮膚如凝脂,宛如玉公子薛六郎;麵龐清秀,好似劉羽,著實是一位完美無瑕的美男子啊!可那龍眉鳳目的,又多了幾分冷峻霸氣。嘁!還是比不上羽郎俊美。
沉魚不屑,示意丫鬟帶一妻二妾去沐浴更衣,自己正欲回房,忽聞門外高聲呼喊“皇上有旨,將軍夫人速開門接旨。”
皇上怎知曉此事?
原來,白夜華入京後,便拿著當初白老爺留下的字據去見皇上,隻為認祖歸宗,回歸白家。
當初,白夫人不準白老爺納妾,白老爺的外室難產而死,隻得將剛出生的孩子托付給白姑母撫養。
如今,白姑母回京,就是想借白夜景安享晚年。一聽說白夜華死了,更是想唆使白夜景霸占白家,畢竟白夜華無一兒半女。
咚……
大門開啟,沉魚率三位女眷跪地迎旨。
蔡公公並不急於宣旨,待見白夜景攜白姑母跪地,方才宣讀聖旨
聖上念及白夜華於北部邊疆戰功赫赫,特命其妻慕沉魚守忠三年,不得改嫁。另,委其弟白夜景為京城衙門縣尉,暫居一香園。
沉魚麵露難色,白夜華已逝,白家僅餘三位女眷,此時忽有未婚男子入住,難免遭人非議。
聖上此意何在?莫非欲讓白夜景娶其兄嫂,繼承爵位?
沉魚心中雖窘迫至極,但也隻能奉旨行事。未等她叩頭謝恩,餘光所見,身旁一人已磕頭謝恩。
“白夜景謝主隆恩。”
忽然,一股酸臭之氣襲來,沉魚急忙捂住口鼻,側目看去,白夜景匍匐於地,脖子黑湫湫的,還有一顆黑豆大的蟲子?該不會是蜱蟲吧?
沉魚不禁呲牙咧嘴,身子向旁邊挪動,再看白夜景,身著破爛衣衫,匍匐於地,腰間的紅色玉佩搖曳不止,像是名貴之物,可他腳上鞋子已然露出腳趾。
就這樣,尚未成家的白夜景入住一香園。
沉魚念及白夜華已逝,白家僅餘女眷,她便請白姑母和白夜景入住東首彆院,且將通往一香園的小門封死。
她安排和園入住靜雅軒,沉默入住墨染軒,蘇麻入住紫蘇苑。她的聽雨軒已燒成灰燼,尚未重建;柳妖兒的牡丹苑令人生厭,她亦不想居住,所以暫居澄園。
三日後。
沉魚同紅玉往普陀寺進香,剛下轎子,便聞風言風語。
“白將軍亡故,未曾見大娘子落淚。”
“不僅未哭,還未曾在白將軍的葬禮上露麵,恐是真有情郎了。”
“是啊,另一夫人和妾室亦未見落淚,寒心啊……”
“……”
沉魚不屑,仰首闊步走向寺廟。父親遭白夜華毒手,即便遭世人詬罵不忠,她亦不會為仇人落一滴淚。
彼時,紅玉攔下她,看向身後的轎子,轎旁立著蘇麻與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