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好。”
“叔叔嬸嬸好。”
……
許姿和俞忌言一同向長輩打招呼。可比起俞忌言,她的語氣跟丟了魂一樣。
不過,對德高望重的俞老爺,許姿的態度很真實。她隻要笑得甜嘴甜,就特彆討喜,俞老把當成親孫女疼。
俞老穿著中式盤扣紅衫,雖已九十高齡,但精氣神極佳,一頭白發也不顯老。
許姿將手中的禮物袋遞給俞老:“爺爺,生日快樂,祝您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俞老拍著她的手背:“謝謝姿姿,爺爺祝你和忌言,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都說紅事衝喜,他這一年的確越活越舒坦。
這飯桌上的人都套了張麵具,看著熱情其實心懷鬼胎,尤其是,他們都把俞忌言當成眼裡的刺,因為他太出色,風頭壓過了自家長輩。
此時,他們都在翹首期待這俞家剛過門的孫媳,會送出什麼厚禮。
禮物袋很重,俞忌言幫了忙,俞老才打開了沉甸甸的盒子。盒子擱在桌上,他揭開,裡麵是由黃金打造的鬆樹小雕塑擺件,旁邊還有一隻金兔,是俞老的生肖,黃金在通透的白光裡,璀璨刺眼。還是真是一份情深意重的厚禮。
許姿雖然肯定這婚會離,但對俞老,她很用心。她也不是想俞忌言麵子,而是她自己丟不起臉,這是她家教。
可她越是心細,俞老就越把她捧手心裡。本來每年身邊的位置都是留給大兒子的,但今天,他卻給了許姿。
俞老這一舉動可是引來的一些人的不滿。
禮物上挑不了刺,就隻能從肚皮上挑。先開腔的是長得較刻薄的嬸嬸。
嬸嬸道:“姿姿啊,你和忌言結婚一年了,還沒動靜呀?”
許姿當然知道這個動靜指的是懷孕,她暫時還能笑著應付:“我們還年輕,還不急。”
“你們是年輕呀,”嬸嬸帶著吳儂軟語的腔調,假笑道,“但是爺爺不年輕了呀,忌言是爺爺唯一的孫子,他自然是想看你們三年抱倆啦。”
話畢,落在許姿身上的目光如炬。她擅長打官司,但不擅長處理家庭關係。
不過這種事,通常能讓親戚閉嘴的還是男方。
俞忌言起身給嬸嬸斟茶:“這都怪我,今年忙著亞彙上市的事,全世界各地飛。”
嬸嬸可不敢瞎找俞忌言的茬,抿下茶水,說:“那你們還是要抓緊呀,爺爺90了。”
俞忌言就連笑起來,也看不出真實情緒:“放心,我們商量好了,明年要孩子。”
許姿:“……”
飯桌上頓時是驚訝的交談。
許姿驚愣到身體僵硬,心發慌。俞忌言這就是把她推進水深火熱裡,這個千年老狐狸,明擺著就是要和自己對著乾。俞老開心壞了:“真的嗎?姿姿?”
許姿明顯亂了陣腳,但隻能先用假話應付俞老:“嗯,是……是真的。”
真個屁,她緊緊盯著俞忌言,而他根本沒看自己,在給每位長輩斟茶。
“孩子”果然能引爆一個家庭的話題,包間裡瞬間哄鬨起來。
俞老一直拉著許姿的手:“姿姿啊,不要有負擔,爺爺我沒那種傳統思想,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俞母也走了過來,興奮地摟著許姿:“明年要孩子,今年就得好好備孕,我過些日子給你帶些補品過去。對了,下個月,你跟媽媽先去趟永安寺,我們先拜拜。”
你一言,他一語。吵得許姿頭都要炸了,這根本不是她的計劃。
斟茶繞了一大圈,最後俞忌言走到了俞老身邊。他向許姿眼神示意,隨後,倆人一起拿起茶杯,給俞老敬茶。
俞老這茶像是喝出了酒的感覺,笑到合不攏嘴:“姿姿啊,都願意生孩子了,那是不是能叫得親密點了?”
幾個月前聚餐時,許姿在飯桌上的逃避,不僅讓俞老有些不開心,也讓其他長輩看了笑話。
幾家人回去就嘴碎,說什麼兩家老人硬湊的婚姻成不了太久,俞老要看到俞家後代出生很難。
老人家其實要的很簡單,就是想在垂暮之年,收獲些喜悅。
許姿認為自己這次要再扭捏,的確不夠大氣。更何況,來之前,她答應了俞忌言,什麼都能配合。
於是,她挽上了俞忌言,第一次親密地靠在他肩旁上,笑了笑:“爺爺,謝謝您培養了一個如此出色的孫子,”她還抬頭看了他一眼,咽下了一口氣,揚著更甜的笑容說:“讓我可以嫁給一個這麼好的老公。”
她還是被迫說出了“老公”這兩個字。
行,這次讓他贏,她一定會揪出這個老狐狸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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