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愛吃日料,這家店她常來,因為很喜歡這裡的裝修,像置身在竹林裡。她拉開木門,看到俞忌言跪坐在墊子上,脫了西服,單穿一件深灰色高領衫,背脊依舊筆挺。
穿著和服的侍應將木門拉上。
許姿隨手想先脫下大衣,剛解開扣子,便低頭看了一眼裡麵的襯衫,又是綢緞的,有些貼膚。
俞忌言抬起頭:“許律師要是怕冷,也可以穿著大衣和我吃飯。”
明顯是在暗諷,許姿沒多想,脫下大衣,理了理裙身,大方的跪坐下。
長桌上擺著一排精致的海鮮,這些食材打眼看去,就和普通的日料店不同,所以人均過千也有理由。
不得不說,許姿很適合穿綢緞麵料的襯衫,腰細胸挺,稱得她知性又風情。
俞忌言看了她兩眼,然後替她倒了杯熱茶。惺惺作態,許姿握住茶杯,發出細細的聲音:“俞老板,真是日理萬機啊,要約您,還真是不容易。”
仗著有張明豔又嬌俏的臉,嗆天嗆地起來,也不讓人厭,反而有種小作怡情的感覺。
俞忌言不出聲。
自從見過他趴在身上咬自己胸的一幕後,許姿總覺得他在盯自己看。一緊張,她撇過頭,把襯衫往外扯了扯。
死不要臉的臭流氓,她心裡罵去。
級彆根本不同,俞忌言看一眼,就知道她在罵自己。
他一手撐在大腿上,一手握起被子,抿下一口茶,淡聲說:“許律師,似乎要的有點多啊。”
許姿稍怔:“什麼意思?”
俞忌言臉上是猜不透的笑容:“你一方麵不接受這段婚姻,不接受我,一方麵又希望我能重視你,能隨時隨地接你電話。”
他十指合攏,手肘抵在桌麵上,聲線一壓:“我想我們的關係,還不到我能把你放在第一位,甚至百忙之中能抽空給你煲個電話粥的程度吧。”
這話聽起來沒有任何毛病。許姿心一緊,剛剛哈趾高氣揚的她,瞬間被堵到低下了頭。
見桌上的日料還未動,俞忌言用新筷給許姿夾了幾片刺身,收回筷子後說起正事:“替你租下恒盈,並非出自我個人意願,是許老的決定。”
“我爺爺?”許姿一驚,皺起眉,“但是他怎麼沒和我說呢?”
俞忌言說:“他說,和你提過幾次,但你每次都執意用自己的方式運營公司。”
他夾了片刺身放到盤裡,聲音極淡:“所以他希望,我能教你如何做生意。”
“你教我?”荒謬到許姿就差推門而出,身子激動得往前一伏:“我是做律師的,和你這種玩陰險手段的生意人不同。我是人,你是鬼。”
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她就渾身帶刺。
俞忌言不做回應,隻斜著身,敲了敲木門。
日本侍應微笑著拉開,他用流利的日語和她交流。
可真能裝啊,許姿白了他一眼,想起忘了是從哪聽到了一些他的八卦,她拿起茶杯,聳了聳眉:“聽說你以前有一個日本女朋友,難怪日語不錯。”
俞忌言回過身:“你介意?”
“我會介意?”許姿哼笑:“你有1000個女朋友,我都不介意,我巴不得你多找幾個情婦……”
“許姿。”俞忌言突然冷聲打斷。許姿被迫收住話,很不悅:“乾嘛?”
房間太安靜,沒有一絲雜音。俞忌言講話很輕,但很有威懾力:“我這個人做事呢,講究公平。既然我給了你一年的時間,你都兩手空空。那接下來這半年,我也需要公平。”
有些不好的預感,許姿的心微微抖動:“彆和我繞圈,直接說,你要怎樣?”
“玩個交易遊戲。”
“什麼遊戲?”
俞忌言背挺得很直,神色自若:“你要抓我把柄,那我也可以抓你把柄。如果你抓到了,我立刻和你離婚,但如果你被我抓到。”
話突然中斷,不太妙。
許姿有些害怕,眉眼鋒利:“你想做什麼?”
輕輕放下筷子,俞忌言嘴角上揚,是不善的笑容:“除了上床,我可以做任何事。”“你真是個下流的瘋子。”許姿急到怒了,真想拎起包砸死他。
俞忌言並不怕她的凶樣,夾起一片刺身,笑了笑:“許律師,怎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
說完,他慢悠悠送進嘴裡,品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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