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澪絳心裡一喜,喚人掀簾,卻見來人一把抓住窗簾掀起。
赫然是身穿戎裝的魏玄戈。
“你怎地……”她先是衝他笑,而後想起他乾的“好事”,又蹙了眉頭,正想埋怨,卻見魏玄戈一手控馬,一手托住細長的脖頸,俯身吻住那張雖未塗抹口脂卻依舊粉嫩的嫣唇。
沈澪絳微怔,銅鐵製成的兜鍪貼在臉頰上冰冰涼涼,唇卻被他用炙熱的舌尖抵開,靈巧的舌鑽入口腔裡掃出一片火熱。
原本在車廂裡服侍的秋蘭紅了臉,靜悄悄地挪出去下了車。周圍侍從皆垂首不動,噤若寒蟬。
離彆前的親昵都是貪戀,原本不喜在外頭與他親熱的沈澪絳卻恨不得時間停留在這一瞬間。
她甚至不舍得閉眼,半闔著眸看他,看他親吻自己時認真又專注的眉眼。
半晌後,魏玄戈撫了撫她被自己親得有些紅腫的唇,聲音低啞:“怎地不多睡會兒?”
“你還說。”沈澪絳抿唇,眼神幽怨,礙於這是在外頭,否則真想張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好讓他知道“痛”是什麼。
“明知丈夫出征,妻子不相送反而躺在府裡呼呼大睡,這是什麼道理?”
魏玄戈聽見她這一番大道理說辭,反而笑出了聲。
“明知妻子困倦,還非要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出來送行,這是什麼規矩?”魏玄戈一邊摁住身下有些躁動不安的駿馬,一邊輕笑反問。沈澪絳噎住,想起自己疲倦的原因,眼神有些閃爍。
魏玄戈知曉她是不好意思了,也沒說什麼,將她的手握住摩挲幾下,柔和的囑咐道:“乖乖在家等我,我儘快回來。”
這一去少則幾月多則一年,他心裡很是放心不下,今日特意不讓她來為他送行也是怕自己看見之後舍不得撒手。
鐵漢也會被繞指柔馴服。
“噠噠噠。”
方才那名小兵騎著馬過來,到了跟前抱拳與魏玄戈行禮:“將軍,秦副將率一眾弟兄在前頭候著,說等您回去再重新出發。”
魏玄戈收回視線,淡淡一句:“馬上”
沈澪絳仰頭望著他,眼裡多是不舍,但還是笑著對他道:“快去吧,彆讓人久等了。”
魏玄戈抿唇點點頭,“若是嫌在家待著無趣便邀請那些夫人姑娘來家裡做宴遊園,再不濟便讓親衛護著你到莊子上解解悶。”
古往今來,曆代權臣家中都豢養有大批親衛,除了加強府中防守,也以防不測風雲,避免自身和家眷遭遇對立奸人的加害。
魏玄戈一向自詡武藝登峰造極,極少帶親衛出門,最多帶上一兩個小廝,除了一些人員複雜的場合,諸如出街遊玩,沈澪絳在身邊,他便不敢掉以輕心。
如今自己這一走,難免會有小人起壞心,魏玄戈絕不允許沈澪絳出半點閃失,故而特意將所有親衛都留在府中,隻為護衛她以及家中親眷的安全。
“我曉得了。”她微笑頷首。
“你在那邊若是不忙要記得給我寫信。”沈澪絳雙手握住他的手擱置唇邊輕吻了一口,柔著嗓子道。魏玄戈胸口一震,嘴唇翕動幾下,最後隻捧住她的臉在光潔的額頭上印下深深一吻。
“我答應你,一定平安歸來。”
望著那個矯健高大的身影越離越遠,沈澪絳眼角處才落下一滴不舍的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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