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車即將抵達秋狩的獵場時,守衛在營地外圍的軍士們嚴謹地要求車中乘客出示參與此次秋狩的憑證。
雲卿塵與白月在曆經三次盤查後,才終於看到了營地的大致輪廓。
幾名身著華麗服飾的太監,猶如舞台上的指引者,聲音洪亮而富有節奏地重複著。
“請一品官員及宗室貴胄,沿此中道,榮耀入營!”
“二品、三品大人們,請擇左側之路,尊駕蒞臨!”
“四品、五品之賢士,請行右側之道,共襄盛舉!”
白月側頭望向雲卿塵詢問道。
“卿塵,咱們質子府是何等品級?”
雲卿塵輕輕一笑,那笑容中透著一絲無奈與自嘲。
“我們?嗬,我們可是超脫於品級之外的存在,說是‘無品’,也未嘗不可。”
白月了然地點點頭,她不等雲卿塵開口,便直接對車夫吩咐道。
“車夫大哥,咱們走右邊吧!”
雲卿塵原本想阻止,但轉念一想,若是走中道難免會遇到楚星宇,便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當白月和雲卿塵下了馬車後,便看到了一片由無數帳篷交織而成的營地,營地門口處設置了一個登記台,一個太監正伏在案幾上不知在是在忙碌還是在睡覺。
“姓名?品級?所帶親眷何人?”
等白月推著雲卿塵靠近後,那太監連眼皮都未曾抬起,隻是有氣無力的說道。
“雲卿塵,無品之銜,這位是我的妻子,白月!”
“哦,五品官員,其妻白氏。”
太監一邊點頭記錄,一邊將一個木牌置於桌上。
“你們二位就住在戊癸帳篷吧,持此木牌可前往管事處領取所需物資。”
“按官品,你們應享有兩名仆役的服侍,但如今人手緊張,暫時無法即刻調配,等午後才能給你們派去!”
太監話畢,便隨意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去。
雲卿塵與白月沒有絲毫的不滿與不悅,白月拿起桌上的木牌,步履從容地推著雲卿塵朝著他們的帳篷走去。
“喂,小六子,剛剛進去的那二位是何人啊!”
一個貌似總管事的太監,悠悠然從樹蔭下踱步而出,神情顯得頗為悠閒。
“稟告業公公,方才那二人,乃是一名五品小官與他的妻子。”
小六子一見此人立刻畢恭畢敬的稟報道。
“五品官員?”
那位業公公走到登記台處隨意的看了一眼記錄的名字,然後眼神明顯一滯。
“公公若覺不妥,我可即刻派人將他們帶來,供公公詳查。”
小六子見業公公的神情立馬緊張的說道。
“罷了罷了,並沒什麼大事,你且去忙你的吧。”
業公公輕揮衣袖,轉身離去,隻留下小六子一頭霧水,不知這位公公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卿塵啊,你說咱們這真的是來參加秋狩的嗎?我怎麼感覺像是誤闖了後宮呢?”
白月一踏入營地,便被眼前這一片如花似玉的女子海洋所震撼。
她們或成群,低聲細語,或獨自靜坐,沉思如畫。
那甜美的嗓音,像是春風拂過湖麵,讓整個營地都充滿了生機與彆樣的風情。
“小月,你莫非是後悔沒穿上小宜推薦的那套衣裙?”
雲卿塵看著白月那左顧右盼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
“不不不,我是來打獵的,不是來選美的,現在這件非常適合我!”
白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絕對沒有那樣的想法。
“我猜這些女子,大抵都是那些四品五品官員家中待字閨中的女兒。”
“秋狩這樣的盛會,是她們難得能接觸到皇室貴胄、高官子弟的機會,這些官員自然是希望自家女兒能被哪家高門看中,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
雲卿塵看著這些女孩耐心的給白月解釋道。
“啊,原來這秋狩還是個大型的相親大會啊!”
白月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相親?”
雲卿塵微微一愣,不解地看著白月。
“是啊,就是讓適齡的男女有個相識的場合,若是彼此有意,便可定下婚約,結為夫妻。”
“結為夫妻?小月,你此言差矣,這些女子若能被武烈帝看上,或許還有機會入宮成為秀女。”
“但若是被一般的王宮貴族、朝廷要員看中,恐怕隻能成為妾室或繼室了。”
雲卿塵搖頭說道。
“咦?這是為何?”
白月不解地問道。
“婚姻講究門當戶對,這些四五品官員的女兒,雖也算得上出身名門,但終究不是那些宗門貴女,能成為貴族的妾室或繼室,對於她們的家族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
雲卿塵耐心地解釋著,讓白月對這個等級森嚴的世界的婚姻製度有了更深的了解。
“哦,那這裡就是一個大型的招聘會現場麼!”
白月想了想後,若有所思地說道。
“招聘會?”
雲卿塵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困惑。
“沒錯,就是那種靠著自己的顏值和才華,贏得某個大家族青睞,從小妾開始,努力奮鬥,生個兒子,成為平妻,贏取高富帥,晉升為正妻,從此踏上人生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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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腦海中閃過現代流行的電視劇劇情,便以一種生動而富有激情的方式描繪道。
“……哈哈哈哈哈!”
雲卿塵在短暫的愣神後,突然爆發出爽朗的笑聲,這笑聲如同春雷一般,驚得那些正在偷窺他們的女子都不由得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哎呀,那位宛如謫仙般的公子怎麼突然笑得如此開心,不過這樣的他看起來更加迷人了呢!”
“哈哈,你看他身後的那位公子,被笑得都愣住了,那呆萌的樣子真是有趣極了!”
“罷了罷了,彆看了,來咱們這營地的都是四品、五品的官員,現在仆役都先分配給四品官員了,這兩位連仆役都沒有,肯定隻是小小的五品官員了!”
“唉,真是可惜了這兩位公子的容貌,若是他們出身顯赫,必定能掀起一場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