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腳下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河,她自己一個人用個木桶打了幾桶水,就將地給澆透了。
大丫在家尋不到人,正四處看呢,遠遠就看到一個人的身形像她娘“娘?”
遲疑地喊了一聲,因為那人正撅著屁股往河裡撈著甚麼呢。
若娘專注打水,沒聽到。
大丫走近,看人一身淺灰色的麻衣,正是她娘早上穿著的。
趕忙走了過去“娘,你乾甚呢?”
一個人在這山腳下,不會是想
若娘這一回聽到了,但大丫的聲音過於淒厲,將她嚇了一跳,手裡舀水的木桶就鬆開了。
若娘回過頭,沒好氣地回了句“作死啊,喊這麼大聲!”一個人在山腳下已經很嚇人了,她還尖著嗓子叫。
“桶!娘,桶掉河裡了。”大丫這時已經走到跟前了,看一眼河裡,木桶順著水流慢慢飄走了。
“我又沒瞎,看得到。”
“快把地上的那根長樹枝給我,把桶撈回來呀。”木桶雖然是老三自己做的,沒花銀子,但一個也要做好幾天呢。
兩人手忙腳亂的把飄了的木桶勾回來。
晚上,老二、老三和二虎知道這件事,嚇了一跳,從此明令禁止家裡的女眷再往河邊走。
若娘白了他們一眼,也沒再說話。
這日,若娘帶著柳氏在地裡拔綠豆,當然是她在田埂上坐著,柳氏和張安寧在地裡把,草兒也來了,跟若娘坐在一起將豆莢摘下來。
前些日子到地裡看,綠豆的莢果已經有一大部分都由綠變成黑褐色了。
天氣又熱,好一些都已經曬到炸開了。
早晨露水還沒完乾的時候收,豆莢就還是軟軟的,綠豆種的也不多,兩畝地,幾個人小半日就收完了。
若娘冷眼看著,張安寧雖然時不時站起身揉幾下腰,其餘都是一聲不吭地學著柳氏乾活,速度不算快,也有模有樣的。
她能做到這種程度,於若娘而言,已經很滿意了。
農忙,村學無課,除了大丫在家看孩子,做午食,其餘人都跟著下了地。
張安寧學會挑擔子,兩捆不算重的綠豆杆,綠豆連著根割了,挑回家再把豆莢摘下來鋪在院子裡晾曬。
若娘轉動木椅,途經山腳下的河,陽光照射在水麵,波光粼粼。
老三看他娘又盯著河麵看,挑著比婦人重兩番的擔子,擋在了她前麵。
若娘嘴角一抽,老三這是犯甚麼病了?看她看得這麼緊?
自覺地往柳氏那邊退了退,等她找個機會問問柳氏就知道了。
今天恰逢大太陽,張安寧和柳氏挑了一擔回家,坐在屋簷的陰影下摘豆莢。
其他幾個大男人繼續去把地裡的挑回來。
一邊摘了就直接往地上鋪著的油布上扔,前麵摘好的豆莢在太陽下不過片刻,就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
小草兒一屁股坐在若娘前麵不遠處的油布上,小手一個個扒拉著豆莢,把綠豆弄出來堆在自己的兩腿間。
“寶兒,仔細手疼。”若娘看她人小,手上的動作倒是不慢,一個一個的,剝的很快。
小草兒聽到若娘的話,用紅繩子紮了兩個小揪揪的腦袋瓜抬起來,奶聲奶氣地“奶奶,不疼,綠豆,吃!”
小家夥知道這是能吃的,難怪這麼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