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怎麼樣了？”
朝昭一進來，趕緊就把站在門口杵著的江鬱白推到了沙發上坐著，
江鬱白的臉色不太好看，他衝朝昭搖了搖頭，
“你彆擔心，我沒什麼事。”
“還嘴硬，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了。”
朝昭拿他的話當耳旁風，
“坐著彆動，我替你看看。”
女生垂著纖長的睫毛，神情專注地檢查著每一處傷口，
江鬱白的身上到處都是黑紫色的淤青，有幾處特彆嚴重，已經輕微的凹陷下去，很大概率是骨折了。
骨折這種非常人能夠忍受的疼痛，江鬱白還能一聲不吭的，和個沒事人一樣，這忍耐能力還挺強。
江鬱白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朝昭的側臉，忽然輕聲開口說了一句，
“真好。”
朝昭不解地抬頭，
這孩子被揍傻了吧，滿身是傷在這裡好什麼？
被薑承野揍得好嗎？
江鬱白隻是看著朝昭，什麼也不說。
朝昭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沒管太多，繼續替薑承野治療了。
他很久沒有這麼安靜地看著朝昭了，
朝昭的身邊總是圍繞著太多人，以前有薑承野，現在有宋路。
他永遠落後於人，明明最開始的時候，朝昭滿心滿眼裝著的，隻有他一個人的身影。
朝昭的掌心慢慢凝聚起淺色的光團，一一落在那些傷處，
隨著她的動作，青紫色的痕跡漸漸消散，那些針紮似的疼痛得到了緩解。
“朝昭。”
江鬱白又叫了一聲朝昭的名字，
朝昭這回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了，
她嚴肅地盯著江鬱白，大有江鬱白再敢像剛才那樣一言不發，就要他好看的意思。
江鬱白抿了抿唇，問出了一直埋藏在心中的問題，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有用。”
一直以來，他沒有哪一次是能夠真正地保護得了朝昭的，
一事無成就算了，到頭來還要讓朝昭來替他療傷。
這話從江鬱白嘴裡說出來倒是新鮮，聲名遠揚的江博士還有覺得自己無能的一天。
“這點小事，我沒放在心上，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朝昭隨意的口吻，仿佛是在說一件再輕鬆不過的小事情。
她很久之前就明白了，不能將希望寄托在這些人身上，也指望不上這些人才來保護自己。
朝昭沒有直說，可表達的意思卻很明確。
江鬱白徹底沉默下來。
他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無力過，就好像無論他怎麼做，都無法靠近朝昭分毫。
江鬱白討厭這種感覺。
江鬱白忽而扭頭望著窗外，不敢讓朝昭瞧見他臉上的失落，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想回到過去。”
“可是我已經不想回去了。”
房門被關上，帶走了最後一絲光亮，江鬱白疲憊地靠在了沙發上，任憑黑暗侵襲。
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朝昭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去看曆司瀾了。
研究已經到了下一個階段，宋路並不需要每天都在實驗室裡盯著曆司瀾，曆司瀾也不用每天都處在昏迷當中。
時間對他而言，變得前所未有的漫長，因為那個令他在這個冰冷實驗室唯一感覺溫暖的人，
在某一天，忽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