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
老太太已經說不出話了，隻能發出很輕的聲音。
江冉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冉冉。”
老太太又喊了一聲，一滴眼淚像珍珠一樣從她滿是皺紋的眼角滑落。
她嘴唇顫抖著，張了又合，合了又張，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說出：“彆怪雲，也許，是我……錯了。”
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老太太皺著眉，看起來非常難受。
江冉站起來，想衝出去叫人，但老太太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還衝她搖了搖頭：“沒用了。”
她的生命已經走到了儘頭，就像油儘燈枯一樣。
醫生早被雲雪宜叫走了。
老太太注視著眼前這個姑娘，皮膚白得不同尋常，相貌美得讓人驚歎。
如果不是她自私地撮合江冉和大孫子，江冉可能已經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老太太心裡充滿了自責。
“告訴我……”
老太太的目光從江冉美麗的臉龐上滑下，落到了她平坦的腹部上。
江冉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輕聲說：“如果我說這是雲家的孩子，你會信嗎？”
老太太的嘴角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微微點了點頭，信，她信，她看中的姑娘，怎麼會不信呢？
“原……諒……景……諾。”
老太太拚著最後一口氣說完這句話，手慢慢從江冉的掌心滑落。
江冉拚命抓住那隻滑落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
她擦著不斷湧出的眼淚，不停地擦，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雲父雲母過來了，雲雪宜也過來了。
雲父一臉哀痛的走到床頭，把老太太睜著的眼睛合上：“媽，您安息吧。”
老太太走了。
江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個沒有靈魂的人。
這時雲雪宜冰冷的聲音像釘子一樣刺穿她的耳膜：“江冉，你就是個掃把星，不是因為和你出了車禍，老太太也不會走的，雲家容不下你，管家，讓她走。”
“雪宜你能不能消停一點，媽剛走。”
雲父開口製止。
“哥，這種殺人犯，你還要替她說話嗎？她就是個掃把星，殺人犯，你還信她有多善良？”
雲雪宜一臉凶狠的說道。
“不會的，冉冉她不……”
“嫂子，證據擺在麵前，你還要信她嗎？管家，趕緊帶她走。”
雲雪宜打斷雲母的話。
雲父雲母滿臉哀痛的看了一眼江冉就把臉轉了過去。
江冉知道，證據麵前，確實沒有人會相信她。
伺候老太太多年的雲媽含著淚對江冉說：“少夫人，回去吧。”
江冉還是沒有動。
過了一會兒，她緩緩地跪了下來，臉上露出安靜而乞求的表情：
“讓我送奶奶最後一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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