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負夫子所料，天落進展神速，同齡人還沒讀完課程，他已經倒背如流。夫子為了縣試的到來，讓天落更順利通過州試，有時候，放學後，會留下他繼續。
“夫子，再見，”天落在日落時，才向夫子告彆。
“這麼晚，就睡我這裡吧，”夕陽已至，夫子不忍，天落隻有十二歲，獨居大山。
“不了，多謝夫子。”
直到天落身影消失，夫子才歎氣轉身。
…。
“天落，出大事了，”次日剛下課，二娃子迫不及待的道。
“什麼事。”
“紅發嫂丈夫死了，屍體已經從外麵運回，那真叫慘不忍睹。”
天落大驚，這紅發嫂可怎麼活，她對自己在村裡是最好的人了。
放學後，直奔紅發嫂家。
紅發嫂家裡，一口新棺材，白布遍掛，紅發嫂獨坐棺材旁，一臉木然，周圍有幾個村民在忙碌，大巴鄉有個風俗，死在異鄉，不能辦白喜，明天清晨就會出葬。
“紅發嫂。”
“天落，來這邊坐，”紅發嫂淒然笑道。
“他是怎麼死的。”
“在縣城雷府家打工，不幸，”紅發嫂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
“我曾經說過，打不了工，做不了事，就回家，隻要在一起就足夠了，嗚嗚。”
天落聽說過雷府，雷家有人在朝中當大官，財大勢大，在他家打工，定是好工作，便有些不解望著紅發嫂。
“他在山中與其它打工人去采藥，不幸，從懸崖邊摔下，”紅發嫂解釋道。
天黑了，天落被紅發嫂留下來，村民們也沒說什麼，畢竟天落長大了，十二年前的異端之禍也該消失了。
紅發嫂擺好飯菜。
“吃吧。”
“你也吃。”
天落發現村民走後，紅發嫂恢複如常。燈光搖曳中，一身豔裝。
“我漂亮嗎，”紅發嫂笑問道。
“漂亮，”天落不假思索道，隻是想不明白，死了丈夫，還有這興致。
“這身衣服是他最近寄來的，也是最好一次，”紅發嫂邊說邊回憶，諸多往事紛至遝來，臉上洋溢著幸福。
天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今晚，我也會走，與丈夫一起走，”紅發嫂眼裡含著淚，拿起桌上一杯酒。
“彆喝，”天落反應過來，奈何一個桌子的距離遙不可及。
呼呼，屋內瞬間狂風大作，天落覺得又陰又冷。
“死鬼，彆攔我，”快要到生命儘頭的紅發嫂，要是在往常定會嚇個半死，可今晚這異常定是死去的丈夫。
“彆喝，活著吧，”一聲濁音響起，影影綽綽。
我見到鬼了，天落悲痛中，又滿臉愕然。
“你能看見我，”鬼同樣愕然，連紅發嫂都沒看到自己。
“我也奇怪，紅發嫂想死，快攔住吧，”天落急道。
“不用了，”一身豔裝的鬼出現，正是紅發嫂。
“紅發嫂！”天落哭道。
“天落，我丈夫定是被雷府害死的，最後一次信中已提及，沒想到來得這麼快，”紅發嫂笑道。
“我聽紅發妹提及過你，好聰明的孩子，不要想著去雷府報仇，將來找出路彆去雷家，”男人說完，牽著紅發嫂的手消失在屋中。
天亮了，村民陸續進屋，意外之後，將紅發嫂夫妻二人合葬在柳樹下。天落聽說過，他們在柳樹下相識。
墳前，天落雙目含淚，此生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他仿佛看見，紅發姑娘和壯實青年第一次相會在柳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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