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棄看著她,似微微歎息一聲,而後道:“呦呦,我從小愛馬。西域進獻汗血寶馬,我一眼看中。為了得到它,我與人打賭,去京城西郊,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伏擊一隻大蟲。”
那年,他十六歲。
蘇清歡大怒:“我不是你的獵物!”
“但你是我的心頭所愛。”
蘇清歡一下子啞了。
半晌,她抬起眼來,眼中波光瀲灩,隱有嘲諷,口氣已是平靜:“我不過是你此刻消遣而已。也許你此刻是真的感激,但是最好的感激,是給我我想要的生活。”
“你是我想要的生活。能力所及,我願意給你最好的;如果不能,很抱歉,但是我不可能放手。”陸棄不疾不徐,抬起她已經通紅一片的手,輕輕吹了一口氣。
像有羽毛吹拂過掌心,蘇清歡的心也跟著顫抖一下。
她猛的收回手,看了含笑看她的陸棄一眼,轉身出去。
陸棄並沒有追出去,透過窗戶看著她在院子裡,背對著自己收拾藥材,但是動作明顯心不在焉,半晌也不動一下。
終於說出口了,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喜悅像潮水,一層一層蔓延上來。
蘇清歡又沮喪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索性坐在椅子上,看天邊晚霞將天空染紅,霞光萬丈,美得驚心動魄。
她對他有好感,可惜他是天上的雲,即使眼下在自己視線所及範圍,卻終將要飄走。
“隻是一時新鮮罷了。”蘇清歡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全當多個人看家。”
早點治好他,估計他自己就留不住了。
信已經送出去不少日子了,應該送到了吧。
她決定出門打聽下,順便買條魚。
等到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麵色如常,甚至主動問陸棄晚上要吃什麼,好似剛才的事情完全沒發生過。
陸棄也一樣,隻是看她的戲謔眼神讓她覺得很欠揍。
“理正說,每人一串錢,加上你我就要出兩串。”晚飯後,蘇清歡一邊納鞋底一邊抱怨道。
“人頭稅?”陸棄問,手裡剝著核桃。
燈下看美人,微暈的燈光,如絲的墨發,白皙的脖頸,優雅的姿態,果真是越看越美。
蘇清歡義憤填膺:“人頭稅交過了,說是灑掃費。有個什麼鎮南王要進京,途經我們這裡。呸,跟我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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