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自拆開自己的信,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後看著對方。
“你先說。”陸棄看蘇清歡著急便開口道。
“我師傅和穆嬤嬤都在京城,但是沒有住在一起。師傅身邊有個年輕的女子,穆嬤嬤自己賃了房子住。”蘇清歡急得快哭了,“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否則穆嬤嬤不會離開師傅的。”
穆嬤嬤愛慕師傅多年,為了他一直沒有嫁人;師傅心裡有人,但是蘇清歡覺得,那不過是個虛幻的影像,終有一天他會發現,身邊不聲不響、無微不至的穆嬤嬤才是他的最愛。
但是十年了,穆嬤嬤從二十三歲到了三十三歲,師傅一直都沒有覺悟。
“你彆急,”陸棄安慰道,“你也很快進京,到時候讓錦奴派人去找穆嬤嬤與你相見,說清楚事情始末。魏紳這人,對於想關照的人,會照顧得很好。既然他答應了,又知道穆嬤嬤對你如此重要,定會派人看顧,至少不會有危險。”
蘇清歡長歎一口氣:“嬤嬤最好的年華,都虛度在了師傅身邊。有時候我也很矛盾,我希望她能打動師傅,但又覺得這樣得來的愛,太過卑微和辛苦。隻是我明白,無論如何這都是她的選擇,我不該置喙。師傅和嬤嬤,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親人了。”
“那我算什麼?”
“你是愛人和唯一。”蘇清歡脫口而出。
陸棄圓滿了。
蘇清歡話說出口有幾分赧然,卻又並不後悔。
“魏紳跟你說什麼?”
“他提前給我透口風,皇上召我回京的聖旨,不日即發。”
“哦。”
“他還說,讓我回鹽場等著聽旨。”陸棄又道。
蘇清歡這才想起這茬,擔憂地道:“他說得對。隻是你這麼久……怎麼回去?而且皇上會不會查你這段時間……”
“鹽場裡有魏紳的人,皇上既然要用我,必然拉攏為主,不會去抓住細枝末節不放;而且,他也隻當我在這裡找個女人紓解,並不會知道,”他戲謔道,“有女人竟然花銀子買了我。”
“那……”蘇清歡咬著嘴唇,“你什麼時候走?”
“七月十六聖旨發出,到這裡也得五六日,我七月十九離開。”
“三天後就走?”蘇清歡早對離彆有所準備,但是真正得到消息的時候,卻覺得心臟像被什麼狠狠碾壓一般。
“嗯。”陸棄沉默。
他是不敢開口,害怕心中的不舍會流露出來,那樣蘇清歡更難過。
蘇清歡用力逼退淚意,笑著道:“好。”
她還想艱難地說些什麼,就見白芷匆匆進來,道:“鎮南王府也派人來送信了。”
陸棄接過來,摟住蘇清歡的肩膀一起看信。
蘇清歡的悲傷情緒,被信裡天雷滾滾的消息衝淡了不少。
“側妃有孕?侍妾也有孕?可是……”
可是她都沒有給賀長楷解藥!
“難道,是師傅替他解了毒?”蘇清歡喃喃道。
“你師傅也能解?”陸棄問。
蘇清歡意識到語失,含混道:“也許吧。不過魏紳說,我師傅一直在京城,應該沒見到過鎮南王吧。那又是誰呢?”
“誰也沒有。”陸棄冷然道。
“什麼?”
“這兩個孩子,都不是九哥的。”
蘇清歡覺得三觀被炸成了渣渣,“難道,鎮南王要效仿西夏新皇?呃……”
可是這一招,剛被人用過就東施效顰,也不太好吧。
陸棄瞪了她一眼:“不得胡說。如果我沒猜錯,下一步九哥就是寵信庶子,責罵錦奴;錦奴也得學會做個紈絝……”
蘇清歡一下就想明白了。
這是為了麻痹皇上,可是這種忍辱負重、扮豬吃虎的招數,也被質子們用濫了,皇上就不會起疑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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