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若瘋魔的紅蝴蝶,在看到盤桓在菩薩身上的長蛇之後,非但不恐懼,反倒是看到了救星一樣,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菩薩保佑!”
“菩薩保佑!”
紅蝴蝶頭磕得越來越重,哪怕額頭上的血肉都被磨到進一步潰爛,也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樣。
透亮的地磚,更是沾染上了越來越多炸開的血跡。
“嗒……”
仿佛是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紅蝴蝶並沒有察覺,寧豐卻立刻找到了這聲音的源頭,是神龕上的菩薩像!
他死死盯著菩薩像,卻見雕像本身忽然微微顫抖了一下。
其眉眼,似乎隱隱扭曲了一瞬!
是詭異!
雖然還很微弱,但沒有錯漏!
這時候,這個狹窄的房間外,隱隱傳來《夜上海》的調子。
同樣的歌詞,同樣的唱腔,但卻並非是紅蝴蝶的音色。
紅蝴蝶也仿佛受到了刺激,眼神頓時變得深邃可怖起來。
“吱嘎……”
房門突然被一把推開。
迎麵走進一位在妝容上和紅蝴蝶有些相似的女人。
隻不過,女人穿著淡粉色的旗袍,看上去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
看到眼前這張臉,寧豐眉心一動。
因為在譚雅先前通過監視設備捕捉到的……鑲嵌在紅星百樂門樓上的霓虹燈牌上,並沒有見到這個女人的肖像。
換句話說,在紅蝴蝶二次複出之前,眼前這個似乎被刻意打造的有點像翻版紅蝴蝶的女人,應該已經不在紅星百樂了。
跪在蒲團上的紅蝴蝶,緩緩抬起頭,死死盯著眼前的菩薩像,卻仿佛知道來人是誰,語氣森冷地說道:“你來乾什麼,滾出去!”
白色旗袍女人環著雙臂,一臉譏諷地看向人不人鬼不鬼的紅蝴蝶,嘴角的笑容是壓製不住的得意。
“姐姐,你都已經變得這麼醜陋了,還天天跪拜這觀音菩薩,又有什麼用呢?”
“菩薩……又能幫姐姐什麼呢?”
紅蝴蝶渾身一顫,潰爛的臉緩緩轉過來,看向了眼前的女人,一字一頓的語氣,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白牡丹!”
“你這個賤人!”
“一定是你!是你在我的化妝品當中放了東西!”
“我平常的時候,將我自己的用品保管得非常好,隻有你可以隨便進入我的房間!”
“是你害我變成了這樣!”
被稱作白牡丹的女人,似乎並不想否認,而是帶著一絲高高在上的神態:
“那又如何?”
“是姐姐太天真了。”
“在這個人人都想被紅星百樂包裝成明星的時代,隻能怪你自己太愚蠢了!”
紅蝴蝶急促地喘著粗氣,終於咆哮起來:“我要掐死你這個賤人!”
她如同猛獸一樣撲了過去,卻因為身體虛弱,被白牡丹輕鬆推開!
紅蝴蝶摔在地上,身體微微蜷縮著,觸碰到地磚的臉頰出血的更加嚴重,吃痛之下,不由地瑟瑟發抖。
“省省力氣吧,姐姐。”白牡丹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靠在門框上,從鑲金的煙盒裡取了根煙,在紅蝴蝶麵前吞雲吐霧:
“就算是我下的毒,那又如何?”
“在這紅星百樂,誰不想坐上你的位置?”
“要怪,隻能怪你自己不小心。”
“毀容的你,對於紅星百樂來說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價值。”
“你以為老板不知道是我動的手腳嗎?但是知道了又如何?”
“對他來說,誰能賺錢,誰才值得捧。”
說到這裡,白牡丹的眼神忽然變的有些複雜:
“大家都是出來討生活的,可沒資格左右謙讓這種機會,所以……我是不會後悔的!”
那一瞬間,白牡丹仿佛有著一絲愧疚,但轉瞬就被貪婪和得意所取代。
她不慌不忙的關上門,一步步走到了紅蝴蝶麵前,蹲下身的同時,侮辱性的將煙吐在紅蝴蝶的臉上。
突然,白牡丹一把掐住紅蝴蝶的喉嚨,幽幽說道:
“所以,你現在就是一個等死的醜八怪而已!”
“你以為你的歌聲真的很好聽嗎?”
“大家圖的不過是個新鮮!”
“我比你年輕,這就夠了!”
“老板能包裝你,自然也能包裝出第二個紅蝴蝶!”
“不!從今以後,這紅星百樂隻會有我白牡丹的名字,沒有你紅蝴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