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個陌生人麵前,突然詢問另外一個陌生人,對於俱樂部這樣的特殊環境來說,顯然是有些莽撞的。
一時間,不單單是同行的夥伴,就連蓬蓬裙女孩、頹廢工裝男、風衣青年三人,也是投來了目光,眼中或是審視,或是疑問。
卻見那藏族中年人,不慌不忙地坐在了風衣青年前麵的座位上,一邊轉經一邊頷首笑道:
“施主吉祥如意。”
“電梯內,正是在下。”
同時:
“嗡!”
大巴車前後門迅速關閉,伴隨油門發動聲,車輛離開了俱樂部,並開始在現實世界當中迅速穿梭。
寧豐依舊盯著對方,眼前這位中年人似乎不打算說什麼,便從自己的背包當中,取出了那塊從李翔父親家中拿到的黑色佛牌。
“這位大師似乎是佛門的修行人?”寧豐並未拐彎抹角,而是舉著佛牌單刀直入道:“那麼……這佛牌,是否是大師給到李翔父親的呢?”
一旁,楊誠見狀想要開口,卻被韓成輕輕拉住,並搖了搖頭。
楊誠皺了皺眉,雖然看懂了韓成的暗示沒有再說話,但眼中疑惑之色並未減少。
可當楊誠看向對麵的蒼澤、王奕升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兩人的表情沒什麼變化。
仿佛……寧豐現在的行為,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這不由得讓楊誠更加鬱悶了。
藏族中年人笑容依舊平和,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從前,這佛牌屬於那位故主。”
“他有心魔,想求得一絲平安。”
“佛牌於他的變化,正是佛陀麵對他時的真實姿態。”
“現在,它已經屬於你了。”
“施主且再仔細看看。”
“這佛牌,可還是原來的佛牌。”
寧豐一愣,這才注意到手中的佛牌上,雕刻的不動明王竟是不知何時已經變了模樣。
雖是如來姿態,卻也並非大日如來一般莊嚴神聖,眉宇之間還帶著幾分忿怒相的淩厲之色。
是密宗三相之一的寂忿相?
寧豐沉默下來。
如果說寂靜相代表平安喜樂,忿怒相代表佛陀麵見魔障、惡念之時的驅魔之姿,那麼寂忿相……也是在暗示自己了?
寧豐見狀,很乾脆的將佛牌收了起來。
此時,他已經確定,眼前這位藏族僧侶,必然是修習從前藏族密宗法門的大師。
藏族中年人繼續笑道:“吉祥如意,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施主需小心。”
寧豐雙眼微闔,思索片刻之後,也是笑了:“大師智慧。”
旋即,寧豐不再開口,反倒是取出了手機,給眾人發了一句話——這名僧人可以拉攏。
楊誠看著屏幕眨了眨眼睛,也終於反應過來寧豐的意圖。
說白了,大巴車上有四個陌生人。
並且根據夜鶯小姐的反饋,這四個人當中很有可能存在星辰會的暗樁。
最開始和王奕升產生摩擦的人,不管是不是星辰會的殺手,但很明顯是不太容易合作的。
如此一來,剩下的三人——蓬蓬裙女孩、藏族中年人、風衣青年當中,隻有和寧豐有過一麵之緣的藏族中年人可以試探一下。
如果這個中年人的確是星辰會的人,此時要麼是直接表露敵意,要麼就是故意接近,但絕對不會擺出一副“僧者”的姿態。
因為這種姿態,在如今的時代,在一車的陌生人眼裡,無異於是給自己增添“模棱兩可”的嫌疑。
可反過來想,對方如果問心無愧,且長年累月的確就是這樣一個修行僧者的狀態,那麼這樣的言行和氣質,倒是也能夠理解了。
忽然:
“沒想到這一次的禁區,竟然有名聲在外的俗民同盟的成員?”蓬蓬裙女孩笑嘻嘻地晃悠著自己的雙腳:“看來,這次禁區難度很大啊。”
寧豐眉心一動,這個女孩……認識自己?
女孩接著說道:
“你和紙牌屋對賭幸福糖果工廠的時候,我觀看了你們的擂台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