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寧豐沉默下來。
如此看來,局麵發展就很明顯了。
最初的祭燈,在楊梟的資助下,找到了一條屬於自己的法門。
通過研究,通過《俗神論》的儀式,祭燈也如願以償得到了佛寶,得到了救人的力量。
後來,他們離開望月村,一路傳教,但因為上個世紀末的特殊情況,加上佛寶的神秘力量太過匪夷所思,被定義為邪教也很正常。
但當時,祭燈和尚本人沒有問題。
最終,他們來到了五福村。
五寶對眾人的賜福,在眾人眼中是沒有代價的。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份代價,恐怕都是祭燈和尚自己在支撐。
久而久之,祭燈支撐不住,加上突然發現這種沒有代價的完美生活,反倒是助長了眾人的貪婪以後,他開始懷疑自我,並產生了心魔。
因此,心魔成了大導師,開始操縱祭燈的身體,將祭祀變成了邪祟。
並且,也是在最瘋狂的那一次,獻上上百嬰兒的時候,山樹的意識誕生了。
祭燈更是因此機緣巧合的回了望月村一趟,恐怕也是為了回去查探當年的儀式。
因而,望月村出現酷似雙胞胎的導遊小姑娘也就不奇怪了,應該是當初儀式和佛珠詭異殘留的力量導致的。
從那以後,助手們和祭燈分道揚鑣。
這也就有了後麵楊梟分頭下注的事情。
“《俗神論》,我知道你也很疑惑。”祭燈看向寧豐:“可你看看自己,你不就是《俗神論》的演變之一嗎?”
“你沒有永生不死,但身體也和尋常人不同了。你施展詭域的時候,身體會出現一定程度的詭異狀態,不是嗎?”
寧豐沉默下來。
“至於你們一直在調查的,那位山樹小道士的事情,我建議你們去五倀號郵輪上看看。”祭燈的眉宇忽然有些凝重:“那個時候,我的意識已經不清楚了。”
“但是,哪怕是那種朦朧的狀態,我依舊在五倀號郵輪上體會到了一種恐懼到骨子裡的寒意!”
“那些獻祭的孩子,也是從五倀號郵輪上送出來的!”
寧豐聞言有些詫異:“你為何連我們在調查的事情也這麼清楚?”
祭燈輕輕撥動著佛珠,歎息道:
“我的確被村民所殺,但並不是你們理解的那種死亡。”
“我的意識一直都在,我一直想要取代這個禁區的真正主宰者,也就是那些殺死我的村民。”
“但我失敗了,可我還能感知到外麵的混亂。”
“我無能為力地看著一批又一批的外來人進入,然後慘死於此。”
“直到你們這一批人進來後,我才終於有了一絲希望。”
說著,祭燈輕輕握住寧豐的手。
感受著手部傳來的微微疼痛和冰涼的觸感,寧豐瞳孔一縮,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祭燈:“你……”
卻見祭燈的身體,竟是從雙腳開始化作點點熒光。
他微微泛紅的眼眶裡,淚水也化作光點不斷蒸發,臉上更是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謝謝你,終於讓我在最後可以體麵的離開。”
“我從來沒有留過複活之法。”
“我的複活,也隻不過是意識的回歸。”
“可是,我和心魔,就像是佛陀和波旬的關係,誰也避不開誰。”
“如果我繼續以意識狀態活著,一定會有第二個‘波旬’。”
“屆時,沒有了五福村的束縛,他們的行為會比陸無病、次仁要更加瘋狂。”
“繁花開謝,歲月枯榮,不論是否是我的本意,我終究造成了太多人的傷亡,引誘了太多人的黑暗和貪婪。”
“這業債,我應該還的。”
說話間,眾人似乎也察覺到了變故,和李紅一起,紛紛跑了過來。
“老師!”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