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放鬆下來的寧豐、楊誠,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第二日,孤婆婆和王軒,一個幫忙做著飯菜,一個幫忙打掃著衛生。
四個孩子坐在沙發上,嘻嘻哈哈地看著電視。
寧豐在書房裡,查找著父母當初留下的資料和書籍,試圖找出更多的蛛絲馬跡。
忽然,急促的手機鈴聲從房中響起。
“寧豐,你的電話。”楊誠帶著手機跑了過來:“是蒼澤的。”
“蒼澤?”寧豐有些疑惑,心道蒼澤速度這麼快,這就解決好了嗎?
接通視頻通話後,畫麵中的蒼澤,卻表情古怪,說話也支支吾吾。
“你這是怎麼了?”寧豐順勢坐在了書桌前:“見到兔頭經理的人了嗎?”
“那個……”蒼澤一臉苦笑:“要不你自己看看。”
說著,伴隨鏡頭的拉伸,寧豐也看清了蒼澤背後的布局。
一麵有些老舊破損的牆壁上,搭建了總共八層的木板。
每一層木板上,滿滿當當的各色神像屹立其中。
就形象來說,有的凶煞,有的慈悲,有的似乎還和動物有些關係。
不同的神像,地位似乎也有所不同,供奉的祭品也完全不同。
放眼望去,鮮花水果、肉類蔬菜、煙酒糖茶,竟然是應有儘有。
每一尊神像的背後,都有著代表其身份的牌位,身前也供奉著獨立的燭火和香爐。
厚重的經幡如同幕簾一樣,垂掛在神像四周,並係著諸多符咒和法鈴。
對標如今的世道,這樣的祭祀,可謂是十分奢侈。
蒼澤坐在一張八仙桌前。
那主家位置上,不見旁人,隻有一隻寵物黃鼠狼趴在那裡,穿著合身的小馬褂,戴著圓形的黑色眼鏡,小胡須一動一動的,十分可愛。
“嘿!”寧豐撲哧一樂:“這主人家養的寵物倒是新鮮。自從詭異降臨,黃鼠狼這樣的野外動物,倒是見得越來越少了。”
楊誠眨了眨眼睛,也是非常好奇。
從小生活在糖果工廠的他,更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活物。
不料:
“嘿,小子,你瞅啥?”
寧豐眨了眨眼,楊誠也蒙了。
蒼澤……沒說話啊?
還有這口音是怎麼回事?
寧豐愣了半天,不確定地看著蒼澤:“誰……誰在說話?”
“嘿,你這小子是傻麅子嗎?”鏡頭裡的黃鼠狼順勢側臥著身體,一隻小手撐著腦袋,更是翹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十分愜意:“爺爺在這呢,你那對眼珠子看過來。”
寧豐死死盯著鏡頭裡的黃鼠狼,數秒之後,音調瞬間高了幾分:“黃鼠狼?會說話!”
楊誠雙眼瞪的圓圓的:“這和鸚鵡一樣?”
黃鼠狼頓時急了,盤膝而坐的同時,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根迷你的煙杆,吧唧吧唧地抽了起來:
“這小娃娃怎麼看上去有點虎?”
“我可不是那種不開智的玩意兒。”
楊誠眉心一蹙,他不懂“虎”是什麼意思,但他覺得黃鼠狼在罵他。
鏡頭裡,蒼澤一副鼻歪眼斜的模樣。
黃鼠狼輕哼了一聲,有些傲嬌地拈著胡子:
“你在俱樂部見到的人,不都是動物身體嗎?”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我從俱樂部辭職了,就在輕度汙染區裡開了個堂口,沒事給人算算命啥的。”
“嘿,這輕度汙染區的人雖然一個個又虎又彪,但在看事算命上,還真挺舍得花錢。”
“我跟你們講,末日之前,在俺們那旮遝,看事的氛圍都沒這麼熱情過。”
“而且那會兒,多是看什麼時候發財啊、轉運啊、娶妻子生啊什麼的。”
“現在幾乎都隻問身體健康或者財運亨通了……”
黃鼠狼開始喋喋不休。
寧豐和楊誠嘴角抽抽。
這黃鼠狼不單單喜歡用聽不懂的方言罵人,還有些碎嘴子。
就在寧豐打算打斷黃鼠狼的雞婆時:
“咚咚咚!”
敲門聲中,黃鼠狼有些嫌棄地咂了咂嘴,舉起煙杆對著外麵破口大罵:“彆敲了,腦袋是苞米瓤子啊!看不清外麵寫的,今天不開堂口!給多少錢都不開,給爺我明天來!”
敲門聲戛然而止。
但緊接著,一道熟悉的笑聲,透著優雅和從容:“哦?我以為,寧豐應該會願意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