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碎片迎風就漲,瞬間將五行倀鬼儘數收束其中。
倀鬼們開始掙紮,各自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化作黑色的漣漪不斷朝著四周擴散。
但饒是如此,五行倀鬼依舊無法擺脫皮囊碎片。
逐漸的,他們的掙紮開始減弱,詛咒的力量也在消退。
看著他們身上那若有若無的紅衣外殼,寧豐露出一絲殺意,並看向了楊誠。
楊誠心領神會,咧嘴一笑,三牲鏟朝著其中一個倀鬼露出的雙腳斬了下去。
寧豐目光銳利。
這一斬要是能夠成功,就說明在無意識的狀態下,紅衣外殼就無法產生作用。
然而:
“砰!”
三牲鏟斬在腳踝上,紋絲不動!
“嘖!”楊誠眉心一蹙:“還是不行。”
“那就按原計劃來。”寧豐蹲下身,一隻手觸碰在皮囊碎片上,另一隻手則握住了楊誠遞來的詭磁帶。
隨著一陣黑光一閃而逝,寧豐也陷入到昏睡之中。
……
“呃……他麼的……”罵罵咧咧的黑煙倀鬼恢複意識。
他緩緩坐了起來,猙獰的嘴巴吐出黑煙:“那個小子最後對我們做了什麼?”
“不清楚。”最先蘇醒的金鼓倀鬼聲音陰森:“但是總感覺……我們好像忘掉了什麼。”
疑問中,旁邊突然傳來黑水倀鬼的尖叫聲。
“吵死了,乾什……”土碑倀鬼轉身刹那,看著那神龕中的一排排閭山派神像,取代了五官的嘴巴紛紛一張一合,發出驚恐的爆鳴聲。
“神龕堂!”
“我們在神龕堂裡!”
“救命啊!”
所有的嘴巴開始自說自話。
金鼓倀鬼語氣陰森:“閉嘴!”
死藤倀鬼如同佝僂的蜥蜴,就這麼匍匐在地麵,陰惻惻地說道:“那個寧豐,是怎麼把我們送到神龕堂的。”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黑水倀鬼失聲尖叫:“趕緊離開這裡,時間長了,我們好不容易維持的健康身體又要消失了!”
“叮鈴!”
一陣鈴鐺聲讓五行倀鬼渾身一顫。
他們循聲一看,卻見陰影之中緩緩走出了一道佝僂的身影,是陳奶奶。
五行倀鬼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陳奶奶”,不過是寧豐以皮囊碎片偽裝的身份。
寧豐故意晃悠悠地走出,眼神冷冽地看著他們。
黑煙倀鬼又驚又怒:
“是你!老太婆!”
“你不是死了嗎?”
金鼓倀鬼謹慎地站起身,詛咒的波動若有若無:“你的眼睛好了?嘴巴也好了?”
死藤倀鬼依舊匍匐著,那纖瘦的身體開始往後退去。
黑水倀鬼、土碑倀鬼也是頗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寧豐冷冷一笑,輕輕捶著背,一隻手舉著鈴鐺,緩緩走到臨水夫人神像的麵前:
“倒是難為你們還惦記我老婆子。”
“怎麼,我的眼睛好了,也能說話了,讓你們震驚了?”
“你想報仇?”金鼓倀鬼將手放在金鼓上,語氣充滿了戒備:“老太婆,你的眼睛被挖掉,舌頭被拔掉,又不是我們做的。”
“你若真有本事,找院長好了,犯不著找我們!”
“你這紮彩匠的身份雖然讓人忌憚,但我們五個也今非昔比,不是當初要求著你的時候了!”
寧豐聞言,心中泛起一絲疑竇。
象征虎君的陳奶奶是紮彩匠?
而且,五行倀鬼從前有求於她?
雖然按照虎君神話傳說當中,倀鬼就是被虎君吃掉的死人變成的惡鬼,但雜物間那尊神像的狀態……
念及至此,寧豐冷哼一聲,故作不屑的表情:
“放心,老婆子好不容易拿回眼睛和嘴巴,自然不會再老眼昏花一次。”
“隻是在棺材裡睡了這麼久,有些事情要找你們弄清楚。”
黑水倀鬼冷哼一聲:
“怎麼,如果我們不配合,你還要將我們鎖死在這裡不成?”
“彆以為你是那老道士的表妹,我們就怕了你!”
“你到底是紮彩匠,可不是閭山派的法師!”
寧豐眉心一凜。
表妹?
福利院的清潔工、紮彩匠的陳奶奶,是老道士的血親?
但是……不對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棺木當中的那封信裡,陳奶奶表現出來的言語,似乎和三才觀老道士並不熟。
念及至此,寧豐借著幻象的遮掩,乾脆舉起了詭磁帶。
眼前詭磁帶正常運轉,這讓寧豐心中一驚。
詭磁帶表明五行倀鬼剛才的話是真話。
也就是說,陳奶奶的確和老道士有舊?
那麼先前信上的內容……
聯想到先前俱樂部提示時的雜音,寧豐心中泛起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