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要查我表哥的事情,倒是可以從這件事情上入手。”
此刻,刺耳的鳴笛聲打斷了寧豐和陳麗華的對話。
是俱樂部的大巴車來了。
兩人回到眾人身邊後,陳麗華輕輕一歎,看上去似乎更加蒼老了一些:“好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也該走了。”
“奶奶!”山樹連忙起身,眼神中透著一絲不舍。
小山、五行乩童也都紛紛來到了她的麵前。
他們和陳麗華的感情最深,自然是不忍分彆。
“奶奶,去三才觀住下吧!”山樹和小山異口同聲:“去那裡,我們不在俱樂部的時候,也能去陪你!”
“是啊,奶奶!”陳鑫也忍不住開口道:“我們……我們不想離開你!”
“傻孩子。”陳麗華啞然一笑,輕輕撫摸著他們的臉頰:“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更何況,我在遊輪這麼多年,為的就是這一天。”
“如今事情已了,我也打算就這樣到處走走,看看現在的世道變成了什麼樣。”
“等奶奶穩定下來,會聯係你們的。”
“寧豐啊,山樹他們就交給你了。”
寧豐點了點頭,眼神帶著一絲鄭重:“奶奶放心,山樹、小山、小樹,亦或者是五行乩童和那些在福利院中被折磨的發瘋的孩子,我會照顧的。”
“至於……被紮彩紙人護持,還有那拷鬼杖當中的諸多孩子,他們既然沒有融合到詭域當中,魂靈又得以保全,是個什麼去處,我也已經有了打算。”
陳麗華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那我就放心了。”
“看得出來,你小小年紀,做事的確是穩重的。”
“去吧。”
此時,俱樂部的大巴車已經開始催促。
眾人見狀,便紛紛先帶著雯昕、塗宇陽上了車。
寧豐站在車門前,看著山樹和那些孩子們。
“奶奶!”山樹、小山、小樹,還有五行乩童和其餘的孩子們,都紛紛跪了下來,朝著陳麗華恭恭敬敬磕了個頭。
“哎!快起來!快起來!”陳麗華也是紅了眼眶:“好孩子,去吧,都去吧……”
終究,離彆已至。
小山、小樹、五行乩童和其餘的孩子,紛紛回到了寧豐、山樹的詭域當中。
山樹和寧豐最後上了車,在車窗前依依不舍地看著陳麗華。
老太太目送著大巴車關門、啟動,並逐漸駛向天空,終是沒有忍住,留下了兩滴有些渾濁的眼淚。
“表哥啊……”
“你的心願也算是了結了一樁了。”
陳麗華歎了口氣,頗有些感慨地拄著拐杖,緩緩離開了這個已經徹底無用的五倀號碼頭。
然而誰也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離去之後沒多久,這一片荒蕪的碼頭前,又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隨著灼熱的風暴掀起四周的塵土,一陣銀飾、鈴鐺的碰撞聲中,兩道倩影出現在了碼頭之上。
一個,正是那位提著燈籠,疑似算計了小森等四個孩子的旗袍女人。
她提著慘白色的燈籠,黑色的火焰在其中燃燒著,卻沒有絲毫的溫度。
另一位,則是在望月村讓眾人望而生畏的落花洞女。
“那位紮彩匠走了。”提燈女人點燃了一根香煙吞雲吐霧:“其實……完全可以殺了她,免得壞事。”
落花洞女瞥了提燈女人一眼,語氣生冷:
“無此必要。”
“她也算是故人的親人,那擎藏的幾分薄麵,我還是要給的。”
“彆看擎藏老道死了,他若要對付我,哪怕是我全盛時期也毫無辦法。”
“也就那位蒙古薩滿,能跟他扳一扳手腕了。”
“畢竟……當年古董店一聚,我們四個雖各有收獲,但以他們二人收獲為最。”
提燈女人聳了聳肩:“古董店聚會,還是我發起的,也沒見你感謝我。”
“我會跟在你身邊為你做事,就已經是對你最大的感謝了。”落花洞女緩緩搖頭:“畢竟,你和我們的兩位族長都是三十五年前的十位祭柱之一。”
“至於你埋在俱樂部當中的諸多棋子,包括這一次的五大權貴,微妙的破綻倒是沒有讓任何人知情。”
“當寧豐施展技能的時候,倀鬼腦海中的俱樂部提示音……”
“也幸虧寧豐感知不到。”
提燈女人眉心一挑:“這麼確定?”
落花洞女扯出一個有些虛弱的笑容:“如果這一切暴露,劊子手已經殺來了。”
提燈女人拿著香煙的手微微一抖,似乎不願多提,話鋒一轉:“那麼,你讓我跟著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這裡也沒有原初詭異的碎片給你補充力量吧。”
“不,這裡還有一個女人。”說著,落花洞女素手一揚,隨著空中若有若無的哭嫁歌,一個微弱的聲音從湖中響起。
“該死……該死的寧豐……”
那陰惻惻的聲音,是易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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