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三才觀中:
“嗚嗚……哇哇哇……”
擎藏道長懷抱著一個長著兩張臉的嬰兒,一臉慈愛,沒有半點害怕和厭棄之色:
“好了好了,山樹不哭哈……”
“爺爺給你弄點奶粉喝……”
皮膚還有些發紅、褶皺的小人兒,忽然停止了哭泣,一雙清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在觀察著擎藏道長。
“哎呀,終於不哭了。”擎藏道長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乖乖,這活兒比我年輕時偷吃師父丹藥,然後被罰在蒲團上跪了三天三夜都要累啊。”
話音方落,還是嬰兒的山樹一把抓住了擎藏道長兩鬢的白頭發,往下一拽!
“啪!”
擎藏道長“嗷”了一嗓子,看著小娃娃手裡拽著的一綹頭發和那哈哈笑的表情,一臉心疼:“疼死老夫了……”
“唉,這娃娃揪什麼不好!”
“我這兩鬢特地留長,就是為了顯得老夫我仙風道骨啊!”
忽然,一陣嗤笑聲傳來。
擎藏道長一臉無奈地舉起了山樹,並看向了娃娃的後腦勺:“那麼……你這個從遊輪上下來的小守護神,有什麼指教?”
小山冷哼一聲:
“這具肉身本來是我的,你趕緊給我將這個小東西弄出去!”
“吵死了!”
“我要等他一點點長大,得等到什麼時候!”
擎藏道長笑眯眯的如同一隻狐狸:
“老夫做不到,你們兩人的靈魂和肉身契合度很高,強行分開,你也會受傷的,就彆冒險了。”
“不過你放心,老夫會尋找讓你們分開的方法。”
“畢竟那遊輪……”
擎藏道長欲言又止,話鋒一轉:“好了,你先陪他玩會兒。”
剛剛躺在床上的山樹眨了眨眼,又哇哇大哭起來。
擎藏卻小跑著離開了房間,隻留下小山在那裡煩躁的呀呀直叫:
“老頭子,你滾回來!”
“我就長在他後腦勺上,我怎麼陪他玩!”
“你在說什麼地獄笑話!”
擎藏道長無視了小山的罵罵咧咧,小跑著來到供奉的臨水娘娘和閭山九郎的麵前,一臉虔誠地焚了一炷香,然後跪在了蒲團上三跪九叩。
而後,他緩緩拿起杯筊,高拋而下。
也不知道他占卜的是什麼,但是隨著杯筊不斷的落下卦象,擎藏道長的表情也越發的肅穆,當真頗有些謫仙人的風采。
十分鐘後:
“旮遝!”
三個“聖杯”,讓擎藏道長眼睛一亮。
旋即,那香案旁邊的一個乾淨的空奶瓶裡,竟“咕嘟咕嘟”開始冒出牛奶。
擎藏道長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哎,太好了,終於求來了。”
“這次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倒黴鬼的富豪人家裡變過來的。”
“不過,杯筊成功的時間似乎越來越長了。”
“多謝娘娘和九郎不怪罪!”
“隻是這重度汙染區的地方,小老頭我實在是找不到健康的奶粉啊。”
“更何況山樹那孩子還是娑羅雙樹所化,呃……就當幫助友好宗教了。”
“祭燈那禿子對我還是不錯的。”
“慈悲慈悲!”
擎藏道長興衝衝地拿起奶瓶就往房間衝。
“來,小乖乖,喝奶了。”擎藏道長將奶嘴放到山樹麵前。
山樹不哭了,剔透的眼睛看了看,小手本能地抓住了奶嘴,開始自己今天第一頓的美餐。
後腦勺上的小山,透過鏡子看到擎藏道長額頭上的汗,嗤笑一聲:“要是娘娘和法主知道,你這老道士天天投擲杯筊,就是為了他們同意你從無汙染區的人戶裡偷牛奶,非得顯靈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