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整個禮堂內正在上演最凶殘的屠戮、最怨毒的複仇。
看著眼前那一張張自己至死難忘的麵孔,深埋在孩子們心中的凶戾之氣徹底爆發!
遊輪的孩子們,一個個臉色或是慘白或是鐵青,他們的五臟空空如也,他們的眼睛化作一片灰白。
他們伸出血淋淋的雙手,尖銳的咆哮直接震破了這些人的耳膜!
“還我的命來!”
“我的身體好疼!”
“你也感受一下吧,我要讓你比死還痛苦!”
“為什麼拋棄我!就因為我是女孩嗎?”
“為什麼!當初為什麼要生下我!”
隨著加害人的聲聲慘叫,一個個不能說話卻怨氣橫生的豬童詭嬰也紛紛爬了過來!
他們的身體被燒得潰爛,那怨恨夾雜著哭聲,在血水的包裹下撕咬著仇人的血肉!
一時間,血腥氣撲鼻而來,濃鬱得令人作嘔。
哪怕是見慣了恐怖的調查員們,也不由地撇過頭去。
眼前,桌椅板凳在血水中消融,這些昔日的加害人,身體也開始潰爛、消融。
這一個個的,滿身傷口,滿身鮮血,拚了命的在血水當中掙紮,又被一隻隻血手拖回原地。
寧豐也好,還是其餘同伴也罷,都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這些孩子裡,並沒有先前已經和家人團圓的那些麵孔。
雖然一號禮堂的那些人,也迫切的希望帶著自己的孩子來手刃仇人,但還是被寧豐婉拒了。
詭異殺人,調查局還能處理。
若是活人參與,可就不好說了。
更何況,還能再見到自己的血親,那已經是上天垂憐的一絲好運,這麼寶貴的時光應該更加珍惜,而不是浪費在殺戮和悲痛當中。
至於親人已經紛紛離世,想見親人都不得願的孩子們……
亦或者是被親人拋棄,本身已經孤苦伶仃的孩子們……
也唯有仇人的鮮血,才能夠稍稍撫慰他們這十三年來的痛苦折磨!
“他們……在哭啊……”山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悲憫之色。
身後,乩童小山、僧童小樹也紛紛顯化。
三人就這麼看著,看著孩子們雖然露出大仇得報的快意表情,雖然發出那暢快和憤怒的咆哮,可……那深深掩埋於其中的傷悲痛苦,也讓聞者不由心如刀絞!
苦苦掙紮了十三年。
可到頭來……一場空!
不見團圓,不見溫暖,隻有鮮血才能稍稍讓自己滿足!
……
“救……救命啊!”
賴麻子“撲通”一聲倒在血泊中,滿身傷痕,兩條腿已經斷裂!
他表情驚恐,抬起傷痕累累的手哭喊道:“林大友,你救救我啊!”
“去……去你媽的!”林大友和老婆哆哆嗦嗦地向後退去:“這……這個時候了,誰救誰啊!”
這夫妻倆連滾帶爬地朝著樓梯口跑去。
“不……不……”林大友臉色煞白,表情也開始變得神經質起來:“我也不想的!”
“可是這個世道,我自己都活不下去,我哪有本事去管其他孩子的死活!”
“再……再說了,又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被我拐賣的!”
“也有他們主動要求交易的啊!”
“我……我還花了錢的!”
“還有些人,他們自己看不住孩子,怪我嗎?”
“他……他們的責任更大才對!”
“我……我沒錯!”
眼前,逃生的大門越來越近了。
林大友露出了一絲瘋癲的笑容,看著攔路的山樹和泫瀟瀟,表情猙獰扭曲:“兩個死小鬼,給……給我滾開!”
山樹捧著詭手爐站在那裡,眼神帶著滿滿厭惡。
一旁的泫瀟瀟咧嘴一笑,看向旁邊的調查員:“跑遠點!”
調查員一愣。
卻見泫瀟瀟哈哈一笑,輕輕一抬手就將調查員推開。
旋即,熾熱的火花隨著火壺旋轉咆哮而出,直接席卷四周!
那蘊含著高溫的鐵絲籠,如同重錘一樣敲在了林大友的腹部。
旋即,便是讓人頭皮發麻的皮肉燒焦聲!
“啊啊啊啊啊!”
林大友如斷線風箏一般,身體被泫瀟瀟直接砸回到了血水當中!
泫瀟瀟嗤笑一聲:
“真是可笑!”
“看我們兩個年紀小,以為我們好欺負呢!”
“話說,這人也是蠢貨,逃跑來的時候,老婆的身體都被撕碎了,隻留了一隻斷手給他,他竟然也沒能察覺出來?”
說話間,血水中的林大友也終於看到了那隻斷手,更看到了不遠處老婆那死不瞑目的殘缺屍體,終於發出一聲絕望崩潰的叫聲:“不!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
刹那:
“嘩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