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寧豐睜眼頃刻便直直地坐了起來。
他重重喘著粗氣,下意識地捏住了自己的手臂。
知覺還在。
手臂完好無損。
人皮冊出現在記憶空間後,雖然一定程度上屏蔽了他的痛覺。
但此時回過神來,手臂斷裂的那一幕,還是讓寧豐心中一寒。
“哦?看來在地客額的記憶當中,似乎收獲頗豐!”安秋明依舊靠在門口的牆壁上,輕揮折扇調侃一笑:“當然,遇到的危險,似乎也讓寧豐隊長破天荒的慌了神?”
寧豐卻擺了擺手,焦急地從背包裡取出了紙筆:“先不要跟我說話!”
欲要上前的小森、王正德等人,全都立刻停下腳步。
“沙沙……沙沙……”
寧豐開始繪畫。
他雙眼微闔,仔細回想著劉暢最後捧著的地圖,將其中的路線、建築的形狀一點點複刻出來!
“嘶啦!”
“嘶啦!”
一張張畫滿的白紙被寧豐迅速撕扯下來。
當一塊塊繪畫完成的區域映入眼簾之後,不管是小森、王正德他們,還是教父和安秋明,都有些詫異。
“這是……地圖?”楊玥看向王正德,悄悄說道:“小德,這地圖似乎和我們在屠宰場得到的兩份不一樣。”
王正德微微點頭。
他也看出來了。
不管是保險櫃裡的那一份,還是迪芙斯作為傀儡時手中得到的那一份,似乎都沒有寧豐現在繪製的全麵。
很快:
“咚咚咚……”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
王正德回頭一看,楊誠、韓成、道格他們也紛紛回來了。
“寧豐,我們……”
楊誠剛開口,就被王正德捂住了嘴巴。
旋即,王正德環顧四周,又讓泫瀟瀟放出警戒所用的烏鴉之後,便將門窗全部關閉。
房間內頓時無比安靜,隻聽見筆尖在紙張上不斷摩擦的聲響。
直至十來張紙片全部按照順序拚湊完成後,寧豐這才直起腰,長舒了一口氣:
“好了!”
“內容沒有錯漏!”
緊接著,他又將另外兩份地圖取了出來,並一一做了對比。
“果然……”寧豐喃喃道。
眾人也終於圍了上來。
很快,他們也發現了問題。
總共三幅地圖。
迪芙斯手中的地圖最簡單,甚至連屠宰場負二樓都沒有。
保險櫃的地圖相對複雜一些,但是如何去負二樓,卻並沒有標注。
至於從劉暢手中臨摹出來的那幅地圖,是三幅地圖當中最全麵的。
其中有一條路徑十分特殊。
因為它是以犬神廟的位置出發,並一路通過山巒的內部直達屠宰場負二樓,最後從負二樓一路穿梭到望歸崖!
“看來,這才是真正去望歸崖的方法。”楊誠發現寧豐的表情有變:“寧豐,你想到了什麼?”
寧豐沉聲道:
“你們想想,且不說迪芙斯被金田徹殺死這件事。”
“迪芙斯必然是因為和屠宰場有合作,才能拿到地圖。”
“但是通過地圖的詳細程度來對比,張辰和迪芙斯的合作並不密切,甚至有著提防心理。”
“當然,屠宰場的地圖也能變相證明,這裡並不是楊梟的主場。”
“充其量,他也隻是在這裡有一席之地而已。”
“哦?”李愚看向寧豐,帶著一絲探究的語氣:“你為何如此篤定?”
寧豐敲了敲地圖:
“如果是楊梟掌握玉犬寨全局的話,給到下屬的地圖不可能如此潦草。”
“畢竟從屠宰場的實驗結果來看,效果還是不錯的。”
“當然,結合張辰之前的話來看,他和王堅、範奕彤想要拋開楊梟單乾的心思,應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所以可以判斷的是,楊梟的確在玉犬寨做過實驗,但也僅限於此了!”
“甚至於,張辰、王堅、範奕彤三人,不單單是楊梟的棋子,可能也是落花洞女借力打力的‘棄子’!”
緊接著,寧豐將記憶當中見到的情報,全部和眾人分享,並沒有保留。
“小誠,你那邊情況如何?”寧豐開口詢問道。
楊誠點點頭:
“詭磁帶可以證明,村長說的都是真話。”
“不過……你們也知道,如果村長是用所有的真話包裝出一個假話,詭磁帶是肯定沒有辦法識彆出來的。”
“結合寧豐你剛才說的內容,村長雖然沒有將十年前的事情說得清楚,但大概的結果,是沒有錯漏的。”
“不過,西蘭怎麼死的、洛雨怎麼死的,關鍵性的東西還是模棱兩可。”
“村長說,他被封印太久,很多事情已經太過模糊,而且他雖然是最後被封印的,但卻是最早被囚禁的。”
“因而,他認為當初的真相,春巴姑姑和洛雨知道的可能會更多。”
旁邊的韓夢也開口道:
“村長在敘述的時候,我有仔細觀察過他的神態。”
“他的確不像是在說謊。”
“或許,真的是人老了,記憶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