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看去。
除了小森四人、乩童小樹之外,春巴姑姑、洛雨兩人也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隻是二人的眼中,多少帶著一絲物是人非的感歎。
兩人身後,是張辰族長。
從春巴姑姑和洛雨的態度來看,他們並沒有責怪張辰族長,畢竟早早被分身控製了身體的他,也是一個受害者。
至於惡念……
誰的心中,沒有惡念呢?
更何況,能動用祖先佩的力量,已經代表天狗並未怪罪張辰本體了。
此時,張辰旁若無人地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的分身麵前。
魔障身的氣息還在,隻是徹底虛弱下去,甚至連紅衣都算不上了。
他的意識也很模糊,甚至沒有察覺到本體的前來。
看著分身保留著自己年輕時的容貌,張辰族長拄著拐杖的枯槁雙手微微攥緊,眼眶中隱隱有些濕潤。
沉痛的歎息中,他就這麼緩緩蹲下身來,一點點擦拭著分身臉上的血跡,口中喃喃道:
“何苦……”
“何苦啊……”
“當初就勸過你,生死定數。”
“道長看著我們那麼多年,你怎麼連這麼基本的道理都看不透呢?”
此刻,春巴姑姑和洛雨,重新看到了自己撫養長大的西蘭、劉暢的時候,眼中也是百感交集。
春巴姑姑蹲下身,將兩人的手放在一起,暗暗攥緊:
“他們不願意醒來,不單單是因為十年前,他們在臨死之際無意中給自己施加的詛咒。”
“更多的,還是因為從五十年前開始,就一直相愛而不可求的心結。”
“不管是五十年前,日客額一生一死之後帶來的災難。”
“亦或者,是貫穿了三十五年前的七年屠殺,且直接波及到日客額、西蘭和吉祥的族民暴動。”
“以至於……最後兩人被選為侍童、侍女後,為了保證自己不被那可怕的疫毒控製,最終殺死愛人再自殺。”
說話間:
“汪汪!”
熟悉的犬吠聲,使得春巴姑姑和洛雨臉色一喜。
他們回頭看去,正是快步跑來的吉祥。
吉祥一把撲在兩人的身上,吐著舌頭,露出可愛的表情。
春巴姑姑笑意連連,輕柔地撫摸著吉祥的皮毛。
“汪汪!”
吉祥從春巴姑姑的身上掙脫,又在洛雨的腿部蹭來蹭去,最後似乎很焦急地圍著劉暢和西蘭兩人。
同時,寧豐的意識裡傳來了一道有些斷斷續續的聲音。
就像是一個剛剛學會說話的小男孩,聲音稚嫩:
“需要……利用祭壇……”
“進入他們的記憶……”
“幫他們……解開心結……”
寧豐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立刻看向了天狗吉祥:“剛才……是你跟我說話嗎?”
吉祥連連點頭,又叫喚了兩聲。
確定之後,寧豐自然不會拒絕。
眾人將劉暢和西蘭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花海祭壇上,麵對著已經有些殘破的阿密媽媽。
旋即,張辰族長、春巴姑姑、洛雨、天狗吉祥,四人分彆站在了祭壇的四個角落。
這樣的陣勢,卻正好和水井之下的浮雕記錄的一模一樣。
寧豐走到祭壇上,跪坐在兩人的身邊,迅速發動了審判之麵。
當窺探記憶的麵具重新落下時,張辰族長、春巴姑姑、洛雨、天狗吉祥,四人身上的玉佩也同時閃爍起光澤。
祖先、母親、勇者、忠誠之人。
四塊玉佩的力量,完美的融合在花海祭壇剩餘的碎片力量之中。
“嘩啦……”
一陣仿佛風鈴般的聲響,清脆、悅耳。
緊接著,玉佩的光澤將包括三位族老和天狗在內的整個祭壇,儘數籠罩包裹起來,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罩子。
“現在,等他們出來就行。”楊誠順勢坐在了地上,微微喘著粗氣,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眾人聞言,也是點了點頭,紛紛放鬆下來。
因為先前使用的“太歲遊身軍中大祭”的原因,在綜合戰力逐漸恢複正常後,眾人也是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疲憊狀態。
道格見狀,順勢從背包當中取出了一些美酒,帶著些許醉意地笑了起來:
“諸位,風波暫時也平息了。”
“要不要先來喝一杯?”
“雖然隻是普通的酒,但是對於恢複精神來說,還是……”
話音未落,楊誠和泫瀟瀟忽然瞳孔一縮,下意識地起身衝向道格。
韓成也立刻反應過來,勃然色變。
道格一愣,暗道不好,轉身頃刻,醉死詭直接如肉盾般擋在了麵前。
不成想:
“嘶啦!”
兩道刺眼的弧光中,醉死詭被一劈為二!
其身後的道格也在這一刻身子一僵。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淩姚:“你……你怎麼……”
話音未落,道格的肩膀到腹部的位置,直接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
鮮血如噴泉一般湧出。
道格踉蹌了兩步,“撲通”一聲癱倒在血泊當中,雖然還沒死,卻隻能張著口,半天都無法說出一個字來。
淩姚見狀,眉宇一愣,揮舞雙唐刀便要繼續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