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仿佛是指責一樣的話語，讓林斌愣住了。
就像是怕林斌沒聽清楚一般，周妍妍更為大事地又說了一遍。
“林斌，你真差勁！”
“你，是，最差勁的，老師！”
說罷，周妍妍用力地咬著嘴唇，眉毛繃得緊緊的，像是在克製自己內心強烈的罵人欲望。
這相當克製的說話方式，幾乎不像是林斌認識的那個周妍妍了。
明明她前幾分鐘，還在說著那種粗俗囉嗦的社會狠話。
要是周妍妍劈頭蓋臉地對著林斌輸出一頓，那林斌不會有絲毫意外。
可是她偏偏用如此異常的話，來表達自己對林斌的不滿。
一般，人隻有在極其激動的情況下，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也就是說，周妍妍是真的被林斌給氣到了。
林斌不禁思考起來，自己剛剛說的話，真的有那麼傷人嗎。
還是說，是因為自己踹周妍妍的那一腳，才讓她如此生氣呢。
他猶豫了一下，最後決定要向周妍妍道個歉。
或許是因為，周妍妍今天讓林斌感到驚訝的地方實在太多，林斌隱隱感覺到自己好像做錯事了。
雖然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既然周妍妍或許有委屈之處，他就要彌補過錯。
想著，林斌緩和了一下神色，想要走向氣鼓鼓的周妍妍，跟她服個軟，說聲道歉。
就在這時，林斌身旁的劉欣卻拽住了他的衣服，不讓他上前。
林斌困惑側目，他有感覺，劉欣今天一直表現得不太自然。
劉欣一臉緊張，著急忙慌地說道。
“林老師，不要和周妍妍同學動手，她是氣頭上，才說了那些話。”
“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矛盾，你沒必要替我出頭的。”
“你是老師，但是這樣體罰學生，也很不好。”
林斌頓時懵逼，他有些搞不懂，劉欣是哪隻眼睛看出自己想和周妍妍動手的。
他看向劉欣，劉欣也一臉無辜地瞪著眼睛看他。
看著劉欣，周妍妍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這一聲笑，讓劉欣猛地看向她。
同時，林斌眼角的餘光看到，在聽到周妍妍笑聲的那一刻，劉欣的臉上閃過一抹陰沉。
或許是把劉欣的話當真，以為林斌真的是想上來動手，周妍妍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斌，飛快地轉身離去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林斌覺得，周妍妍離開的時候，表情像極了一個被家長冤枉的小女孩。
見周妍妍離開，劉欣這才鬆開林斌，緩緩退到一邊，一臉平靜地站著。
林斌留意到不遠處有不少學生圍著，朝這邊看熱鬨，便喝了一聲。
“看什麼看，回自己班上去！”
聽到老師發話，這些好事者慢慢散了。
接著，林斌看向麵色如常的劉欣，沉吟片刻，溫和說道。
“她應該不會再來了，你去休息一下吧，下午還有課要上呢，打起精神來。”
劉欣緩緩地“嗯”了一聲，不動聲色地抬起手來，輕輕捋了捋自己額前的劉海。
好巧不巧，她捋頭發的手，正好是被周妍妍指甲紮過的那隻。
甚至，她手抬起來的時候，角度也正好可以讓林斌清楚地看到手背上的紅痕。
為了用這隻手，劉欣放棄了明明更方便的另一隻手，所以動作稍顯得有些刻意而僵硬。
林斌看著劉欣手背上的紅痕，想起自己方才看見這紅痕的時候，很是心疼，說要帶劉欣去辦公室，用碘伏消毒。
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不好的想法。
劉欣不會是專門惦記著那個，才假裝捋頭發，實則舉著手提醒自己的吧。
剛剛，林斌無比篤定，周妍妍是在一如既往地進行校園霸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