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刀放下!”
小太監急切的聲音之後,便是一個男子粗獷的聲音,帶著憤怒,他道:“休要廢話,當心本王砍了你!”
敦親王闖了進來。
安陵容就在門前,看見他氣勢洶洶手裡握著劍的模樣,竟是帶著殺氣的。
“十弟,放下!”
皇上也十分不悅,當即有侍衛們上前,雙方都有了劍拔弩張的氣氛來。
敦親王盯著皇上,兩人對峙著,敦親王看看那些個侍衛們,再看看屋子裡頭,遙遙望著他臉色蒼白的福晉,並不肯放下手裡的武器。
“本王的福晉不過才進宮一個時辰,就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皇兄,你如何能讓我安心呢!”
敦親王語氣裡皆是不滿,但他看著帶刀侍衛們再次往前逼近了半步,還是緩緩放開了劍。
雖然如此。
安陵容還是瞧見,敦親王的手一直緊緊握成個拳頭,一點兒要放開的意思都沒有。
他還真是愛重他的福晉呢。
安陵容在心中如是想著,邊上早就想看熱鬨拱火的皇後按捺不住了,說道:“十弟,彆衝動!”
“弟妹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本宮正在詢問柔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才導致弟妹心疾發作的!”
“柔嬪!?”
敦親王聞言,一雙犀利的眸子便在女眷之中逡巡,過了好一會兒,才定格在安陵容的身上。
“你就是柔嬪?”
敦親王不太確定,質問著。
“是我。”
安陵容也不懼怕敦親王,隻靜靜地看著他。
敦親王冷哼一聲,又問道:“本王的福晉,與你說了什麼?她為什麼會心疾發作?柔嬪,你可要好好給本王交代!”
“胤??!”
皇上看不下去了。
他一把拉過安陵容護在身後,指著敦親王就罵道:“你知道你是什麼身份麼?注意你的言辭!”
“臣弟不敢。”
敦親王對著皇上拱了拱手,可那一副倨傲的樣子,哪裡有半分的“不敢”呢?
“皇上,無事。”
安陵容感激於皇上這時候還能站出來幫她說話,在皇上身後拉了拉皇上的衣角,小聲道:“這件事,必不是臣妾的過錯。”
皇上回頭,稍有些疑惑,但他見安陵容認真的樣子,又想起來這個他所擔心的“柔弱”的女子,剛進宮就和人打了一架呢。
誰又能那麼容易欺負她呢。
安陵容從皇上身後走了出來,看著氣勢洶洶的敦親王,莞爾道:“福晉進宮所為何事,王爺難不成心裡一點兒都沒數麼?”
“要不是你這個做丈夫的,有些事情做得不好,還需要她這個女人出來為你想法子麼?真真是有些好笑。”
“……”
安陵容的一番嘲諷,令皇上先是一怔,隨即也笑了。
敦親王想來心高氣傲,被說成要靠女人來擦屁股,當即又是怒不可遏。
“一介婦人,能懂什麼!”
敦親王找不到話反駁,隻能罵安陵容是個女人,暗喻女人頭發長見識短,什麼都不懂了。
這回安陵容真真切切笑了。
“是啊,本宮不懂。不過,就是本宮這個王爺你認為的什麼都不懂的人,在福晉暈厥在禦花園後,立即叫人去請了太醫呢。”
“這要是耽擱下去,福晉眼下還不知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王爺既是如此全知全能的,是否早已預料到福晉今日進宮會遇上這些事情呢?有工夫在這兒苛責本宮,倒不如想想。”
“寒冬臘月的,早已過了柳絮紛飛的時節了。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福晉在禦花園裡被吸入,導致咳嗽氣喘,而誘發心疾的呢?”
敦親王愣住了。
什麼!?
是安陵容派人請的太醫!?
不對!
她說什麼?
禦花園裡的飛絮!?
敦親王其實知道,自己的福晉進宮,是為了孩子的事情,這是後宮之事,他本來就難以插手,隻能在前朝想法子給皇上施壓罷了。
他得到消息,說是他福晉出事,就趕了過來,聽皇後一席話,還以為是福晉與安陵容交談得不好,心氣翻湧誘發的心疾。
竟不是?
一下子,敦親王再看安陵容,眼神早已變得無比複雜,怒意夾雜著驚愕,喃喃問道:“飛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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