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的穩婆和乳母都已經住進來了呢,這幾日安陵容得空就會叫那些穩婆們過來,詢問一下生產的注意事項。
“是該去問問的。”
安陵容喃喃一句,這才對菊青道:“你待會兒就跑一趟內務府去問問吧。”
“是。”
菊青應了,杏兒又端安胎藥進來,溫實初眼看著延禧宮這頭沒什麼事情了,唯恐再逗留下去又說錯什麼話,忙不迭收拾了藥箱離開。
看著溫實初走得飛快的背影,杏兒還覺得好笑,忍不住嘀咕道:“溫太醫的醫術這樣好,人卻呆呆的呢。”
安陵容不置可否,也跟著笑了笑,喝完安胎藥,便先去歇息了。
午睡起來,菊青回來了。
安陵容一直惦記著這件事呢,才把衣裳穿好,立即就叫菊青過來問內務府那邊到底是什麼安排的。
誰知菊青臉色不是很好,垂著頭道:“奴婢去問,內務府那邊隻敷衍奴婢,說是安排娘家人進宮探望的事兒,也是要先上報上去的。”
“得皇後娘娘,或是華妃娘娘那兒批複了,再派人前往鬆陽縣,接了安夫人過來,這一趟山高水遠,可麻煩得很,讓小主再等等!”
還要等?
安陵容麵色一凜,已然知道這必定是內務府敷衍她的話了。
鬆陽縣距離京城可不近,這一來一回,腳程慢一些的,都要走一月出頭了,她的肚子都八個月了,哪裡等得了這些人慢慢磨洋工?
“菊青。”
安陵容看著無奈為難的菊青,柔聲道:“沒事,這事兒,也是我不曾考慮周全。你一向是個軟和妥帖的脾性,叫你去,豈不是讓你去受氣的?”
“杏兒。”
她又看向杏兒,眼底有戾氣一掃而過。
她道:“也實在是我安安生生太久了。宮裡這些人莫不是忘了,當初我一進宮,那可是連位分、家世比我高的夏冬春都敢直接動手的!”
“還作踐到我頭上來了!你去,把內務府新上任的總管給我叫過來吧,我親自問問他!”
“是!”
杏兒早就不能忍了,一副擼起袖子就要打人的模樣,好容易是忍住了,氣勢洶洶,再帶著菊青一起,就往內務府去了。
杏兒回來得很快。
隻一刻鐘,安陵容還靠在案邊休息呢,一見杏兒提溜著一個滿臉委屈的內監走過來,那內監還時不時捂一捂小腿,就知道是人來了。
“奴才見過柔貴人。”
魏公公小心翼翼行禮,對著安陵容服了服身。
杏兒冷哼一聲,盯著這個魏公公,滿眼裡都是警告的意味。
魏公公,便是頂替黃規全內務府總管一職的人了,倒不是安陵容記憶裡的薑忠敏,也不曉得是不是這一次她過早的把黃規全給解決了的緣故。
“魏公公好大的架子,我可不敢受你這樣的禮。”
安陵容冷聲諷刺著,也沒有過多的要和這個魏公公說廢話的意思,就問道:“我娘家人進宮的事情,到底是個什麼章程?”
“魏公公,你莫要再拿剛剛敷衍菊青的那些話,再來敷衍我了。我脾氣不好,最是受不得冷言冷語的了。”
“就是!”杏兒跟著附和,作勢又要去踢魏公公。
“這……”
魏公公一聽,腦門上汗都要流出來了。
他剛剛可被杏兒狠狠踢了一腳呢,現在又被安陵容威脅著,可他想起那位主兒的吩咐,也隻能硬著頭皮道:“柔貴人。”
“這件事,奴才已經問過華妃娘娘了。可是這幾日華妃娘娘忙著祭奠陣亡將士的事情,實在是不得空批複呢。”
“不如,您再等等?奴才回頭,就再去找華妃娘娘好了!”
安陵容顯然是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的,冷冷道:“回頭去問?還是現在就去吧,我在延禧宮等你的好消息回來。”
“自然,要是帶不回好消息,你知道會如何。”
魏公公頓時哭喪著臉。
他叫苦不迭,忍不住就埋怨了起來,他道:“柔貴人,你何苦這樣為難奴才呢?那都是華妃娘娘的意思呀。”
“總不能,您沒法子,就要奴才去挨罵吧,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呢?”
說她不厚道?
這奴才,真是好大的膽子呀!
安陵容的眼睛微微一眯,正打算拿出當初與夏冬春打架時候的那一副架勢,不曾想延禧宮門口,已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朕竟是不知,這宮裡頭,刁奴是愈發多了!連主子的話都不放在心上,這樣敷衍搪塞!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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