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啊，罵他小閨女，葉爸當即不乾了，把她拉到自己身後，眼中滲滿怒意，懟道“這位同誌，你怎麼回事，一上來就罵人，你誰啊，我閨女耳朵好著，輪得到你亂咧咧，滿嘴噴糞，都不認識你，你喊啥”。
王桂花一愣，她正在吃飯，看到背影熟悉，想起上次的事，放下飯碗，這姑娘可能是個投機倒把的，激動中沒想太多，見葉佳昕馬上就走出小巷，直接高聲大喊，沒注意到旁邊還有個大人。
尷尬中，被罵也隻能陪笑臉，訕訕道“不是，不是，誤會了，小姑娘，你看我，一急什麼話都說，平時習慣，管不住嘴，哎，你不要跟我計較，上一次，你來，我就注意到，你是那個吧，我也想····”。
話還沒收完，葉佳昕不慌不忙，麵無表情打斷她的話“這位嬸，什麼上次？我聽不懂，我和爸爸來這走親，你可能誤解了什麼，不好意思，我和爸爸還有事，先走了。”
葉佳昕拉著葉爸加緊速度離開這是非之地，考慮著下次這裡要不要再來？
王桂花錯愕看著葉佳昕背影，滿腹狐疑，不是嗎？
國營飯店門口。
葉爸不知所措，嘴唇微動“小閨女，我們回去吃吧，這可貴，我們省點錢，不能剛賺到錢，就花掉”。
長這麼大，他還沒進入過國營飯店，更彆提吃飯。
“你也說我們賺到錢，賺錢乾嘛用，錢就是用來花的，不花，沒有賺錢樂趣，我們雙管齊下，賺錢和花錢兩不誤，再說，我們現在回去也沒有吃的，餓肚子回去，我做不到，爸，你忍心讓我餓兩個多小時，走回去。”
葉佳昕捂著肚子，兩眼淚哇哇和葉爸對視著。
葉爸心軟中帶著心疼，怔道“這··這，那少要一些，我回去吃”。
國營飯店那老貴了，大吃大喝回去，腰上的肉還要不要了。
葉佳昕明白葉爸顧慮，沒在說話，抬腳邁進飯店，這次來的比較早，飯店裡有不少人，五·六桌人正在吃飯。
有能力上館子吃飯的人，多少有點家底，這些人穿著列寧裝身上乾淨，眼中帶光，很有精神，談笑自容的神情。
葉爸扯著衣角，動作不自然，眼神都不敢亂瞄，緊緊跟著葉佳昕身後。
葉佳昕歎氣，爸爸太拘束了，要多多帶他出來才行，接觸世麵多了，人自然而然自信起來，這麼想著，葉佳昕已經到了櫃台。
看向一旁黑板報上米飯五分粥三分饅頭一分一個紅燒肉兩塊青菜三分，蘿卜燉排骨一塊五，素麵八角·····
剛想問葉爸想吃什麼，話到嘴邊又收回大，爸媽節省慣了，隻要花錢的事，他們一定會說不用，家裡有，不要亂花錢，攢著，以後用。
確定好菜名葉佳昕抬頭點菜，卻發現是熟人，心裡微微驚訝了一下，當作不認識“東北扣肉，西紅柿炒蛋，青菜，鯽魚，這些來兩份，一份打包，米飯四碗，酸菜燉粉條，饅頭來兩塊錢打包”。
說完，拉著葉爸找個地方坐下。
蘇紅梅再次見到葉佳昕，心裡震驚比葉佳昕大，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失措，又很快鎮定下來“小妹妹，你報太快啦，我沒記住，你再說一遍”。
剛坐下的葉佳昕隻得再說一遍。
這就心慌，嗬嗬，葉佳昕若無其事微笑“姐姐，麻煩先給我們兩杯溫水，謝謝”。
有了上次經驗，蘇紅梅謹慎很多，心裡挑起一絲嘲笑，麵上露出一個職業微笑，端來水壺給他們倒了杯溫水，就走了。
等一會兒，菜端上來，葉爸眼不可置信的瞪著大眼，呆呆道“完了，小閨女，你點這麼多，回去，你媽知道了，還不剝了我的皮，這麼多菜，怎麼吃的完，糟蹋錢，
小閨女，你怎麼不省著點，花了多少錢啊？像你這麼花下去，賺的再多也經不起遭，喔”。
嘴上叨叨說著，點這麼多，眼神卻牢牢盯著菜上，悄悄吞了吞口水。
葉佳昕捂著嘴偷偷地笑著“行啦，爸，這都是老媽的詞，你怎麼還學上，花了17·9塊，我買了兩份，不能我們在這吃好喝好，他們在家裡吃糠咽菜是吧，那樣才是真的完了。”
葉爸嘴裡的茶差點兒噴出來，顫音道“17·9元，一頓飯吃這麼多錢，吃金子啊，小閨女，我們把它退了吧，不吃了，走走”。說著，拉起葉佳昕就要走。
葉佳昕忙安撫他，示意葉爸坐下“貴是貴了點，但兩份，我們晚上回去還可以吃，家裡人一起吃，這樣想是不是挺劃算，爸，這是城裡飯店菜都端上桌，怎麼退？
“那不讓人笑話，聽話，乖乖吃飯，這樣，等一次你多吃一點，我們空盤行動，一點菜也不給他拉下，全吃光光，那樣是不是挺劃算，你覺得怎麼樣？彆愣神，爸，快吃”。
“有，有道理，那···小閨女快吃”。
說完，葉爸怕彆人用異樣的目光看他，根本不敢抬頭，直接埋頭苦乾。
蘇紅梅看著葉佳昕父女倆吃相難看，滿眼鄙夷，嘴角掛著嗤笑。
穿著破爛，那麼她錢哪來的，剛還點了那多菜，一頓飯就掉花17·9元，身上必定還有錢，絲絲邪惡的想法在心裡發芽。
半個小時後，葉佳昕擦了擦滿嘴油，摸著凸起的肚子，一臉饜足，打了一個飽嗝兒，這才是人應該過的日子嘛，沒有油水，日子過的沒滋沒味。
打包好的飯菜，放進背簍裡，實際上放入空間。
坐著靜靜等待葉爸。
兩人吃五個菜，量多，吃的相當撐。
很快，葉爸就吃好，他是真的做到，空盤行動一點菜沒剩。
“爸，東西不要忘了，拿好背簍，等一下，我們去供銷社，你先想想我們要買點什麼，很久沒去姥姥家，往年去姥姥家都沒東西可帶，今年有錢，我們買點東西，早點備好，到時候帶給姥姥，你們臉上也有麵。”
葉爸剛想說不用去供銷社，又花錢，但聽到買東西給嶽母，心裡一喜“還是我小閨女聰明，聽你的”。
什麼意思？難道，葉爸以為她是拿姥姥作筏子，嗬嗬。
真不是。
算了，不解釋，葉佳昕慢慢走出飯店，向著供銷社走去。
蘇紅梅盯著葉佳昕背影一片火熱，放下菜單，轉進後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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