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把正妻的位置讓了出來,還要為他賣命?
對不起,她做不到。
人一輩子蠢過一回就夠了,不然老天爺都要嫌棄的。
而和顧家這邊的合作是她的單獨生意,並不影響。
隻不過,顧青是無辜的,貨物供應不上他會很麻煩,甚至破產。她思來想去,直接去了國都,讓顧青建了幾個作坊。
但顧青說她已經被皇族盯上,不宜再暴露,他寧願把生意關停。
程婉隻好作罷。
送了些藥丸給他,人就此消失不見。
……
三年後。
臨近年關,皇城內外覆上一層雪白。風卷著雪花兒滿天飛,發出嗚嗚的呼嘯聲,肆意張揚。
經過一場腥風血雨的洗刷,皇城內換了新主人,太子的遺孤,十三歲的華雲琛,不,慕容雲琛登基為皇。
皇城內寒風瑟瑟,人人自危。
牢房裡,蓬頭垢臉的方盈蜷縮在角落。
單薄的衣裳抵禦不住那無孔不入的濕冷,她快要被凍暈過去。
意識昏昏沉沉間,她聽見有沉悶的腳步,慢慢踱來。
“吧嗒!”
鎖頭被打開,她倏然抬頭。
她日日夜夜盼著的人,就這麼出現在她麵前。
他身穿貂毛披風,身形單薄瘦削,氣場如魔似神,深邃的黑眸仿若萬籟俱寂的長夜,消沉寂滅。
方盈激動得靈魂都在顫抖,她瑟縮了下,爬過來,如同溺水之人抱住救命稻草,死死摟著不放,嘴裡“嗚嗚”叫著,拚命搖頭又跪下磕頭,狀若瘋子。
她內心的悔與恨翻江倒海。
三年前,她斷章取義,將和華霆的談話說一半留一半逼走程婉,她便被華霆挖掉舌頭,又放出風聲要將她斬首,好澄清他和她沒關係,把程婉引出來。
在青山城,她被推到斷頭台三次,劊子手的刀都已早早舉起,卻因程婉沒出現而又停下。
瀕臨死亡又不讓她死,如此反複,她整個人都被刺激到瘋了。
而今慕容雲琛上位,她又會再次被推出去釣程婉,那種被人吊在懸疑邊上的絕望和恐懼,她真的不想再經曆一次。
她拚命磕頭,額頭磕破個大洞,鮮血流了滿臉也沒停止。
華霆整整三年沒見過她一眼,這是唯一活命的機會,她必須抓住。
然而,華霆整個人變成了萬年玄冰,臉色木然,一動不動,連眼珠子都沒轉一下。
方盈漸漸絕望,衝他悲憤怒吼:殺人不過頭點地,我不過說錯了幾句話,你心為何這麼狠,要這般折磨我!程婉她若真的愛你信你,當初就該去找你求證,而不是自己出走,這怎能怪到我頭上?
這些話她憋在心裡足足三年,可當他人站在跟前,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隻能張著嘴嗚嗚的怪叫,連發泄都不能,像極了一條重病垂死的狗。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無辜?”華霆一雙黑眸如地獄深淵,血山屍海翻騰。
“我與你做假夫妻時說好彼此互不乾涉,等事成後,許你榮華富貴。因此,即便你在外頭找多少男人,我也未曾過問半句。帶孩子們逃亡時,你假裝與我失散,單獨逃離。明知我在程家村,也從不露麵,這些我都不曾怪你。
反倒是你,聽說我發跡後,你便找上門,以雲琛的身世威脅逼我承認你是我的發妻。此時的計劃部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我不想節外生枝,便想著先穩住你,回去找與婉兒好好說。可我萬萬沒想到……”
華霆狠笑了下,神色悲愴又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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