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靈芝人參蟲草,全是地材地寶,她也想要,但她暗地裡催生一點留著自己用還行,若是大量種植,那無疑是一座巨大的寶藏,即便是馮誌軒也護不住,她暫時不想冒險。
聊了一陣,馮誌軒和她到了外頭,告訴她哪些是她買來的地和山頭,回來也聊了許久,仍然有些意猶未儘。
程婉的眼光和見識比尋常婦人廣,人也大方颯爽,什麼話題,她都能搭上。
初次見麵,卻無半點生疏感,給他一種暢談後的滿足之感。
但他有要事在身,在隨從一再催促之下,隻好離開。
把他送出門,程婉鬆了口氣。
育嬰堂裡,張氏與花氏在夥房,華文、華武清點糧食並規整,馮氏帶著一群小孩兒收拾胖女人他們住過的房間,華五、華穀幾個大點兒的孩子修葺床、門窗。
程婉走了一圈,來到到後院。
盛九在劈柴,斐忘川、青禾等四五個孩子在翻菜地,另外有兩個孤兒帶著華雲燁、華芸在剝新鮮割下來的黃豆。
“娘!”華芸撲過來,抱她大腿。
這孩子現在對她一點兒防備都沒有了,黏人得很。
“姐姐。”
盛九也滿頭大汗的過來,精致俊美的臉龐紅豔豔,微挑的眼角泛紅。
他很瘦,也不知是累的還是故意,腳步有些蹣跚。
到了程婉跟前,伸出長了血泡的手,“姐姐,疼。”
他眼眸霧蒙蒙的,可憐巴巴。
他袖子往上縮,露出的半截手臂也傷痕累累,而藏在衣服下的傷,誰知道還有多少。
程婉真的有些心疼,卻聽華芸奶聲奶氣說,“大哥哥你你是不是想哭?堂堂男子漢,流血不流淚才是,你怎麼娘們兒唧唧的?”
程婉一把捂住她的小嘴。
這小丫頭之前話都不敢講,現在膽子肥了,連陌生人都敢懟。
盛九這家夥性格怪誕,誰知回頭他會不會報複。
盛九似笑非笑地瞅著華芸,聲音也像從牙縫裡迸出,“我沒有哭。”
“你看你眼裡有淚還不承認。”華芸振振有詞。
盛九臉都綠了,“我那是熱的,熱的。”
華芸還想反擊,程婉摁住她,捏了捏她的小臉,“好了。”
躁動的小妮子才安靜了些,挑釁地衝盛九擠眉弄眼。
這小鬼頭原是故意的!
爭寵呢!
盛九好氣又好笑,誰要跟你爭!
程婉看向四周,孩子們都一臉熱切與尊崇地望著她,卻不敢過來。
畢竟跟她不熟,又擔心她會像那些管事那樣惡毒。
程婉笑了,“孩子們,這育嬰堂我接手啦,以後再也不用擔心餓肚子,我養著你們,使勁造。”
孩子們一愣,隨之都笑了,朝她圍過來,姐姐、嬸子、仙姑等等亂七八糟的喊。
程婉想了想,“你們都叫我乾娘吧。”
“乾娘。”
孩子們脆生生、又是害羞又是歡喜地喊她,有的小家夥甚至抹起了眼淚。
他們無父無母或者遭父母遺棄,被收入育嬰堂卻又遭受虐待,感覺自己就像路邊的野草,不會有人多看半眼,自己都嫌棄自己。
這會兒卻有人說養著他們,還多了個娘,心裡好不激動。
聽著一聲聲“乾娘”,程婉笑出了聲,滿麵紅光。
無痛當娘,一下子收獲十幾個娃,回頭再多收些孤兒,日後兒孫滿天下,想想就好有成就感啊,哈哈!
不過,偏生有個人跟她唱反調,“姐姐。”
聲音偏清磁,帶著變聲期獨有的沙啞,不是盛九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