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五祖和九叔。”
“你等會兒。”程婉被這個輩分繞得有點頭暈,他喊的“五祖”,是他父親的堂叔,而“九叔”則是自己父親過繼的兒子,也就是自己的弟弟!
都是親人,得去看看吧?
她正這麼想,程樹根又說,“三姑夫已經讓人請大夫看過,抓藥煎了喝,人無礙了呢。”
“三姑夫?”程婉腦子慢了半拍才知他說的是華霆,“他怎麼知道的?”
“四姑來過。”
四姑又是誰!
程婉頭疼,也懶得想,人沒事就行。
程樹根本是個嘴碎的娃兒,沒忍住又嘮叨了兩句,“村裡人還說,三姑夫出錢幫您娘家人請大夫,對您好呢。”
程婉翻了下記憶,華霆確實從未搭理過她娘家。
她給他治病,他也投桃報李了唄。
他會做人,她也不介意再對他好點兒。
程婉與孩子進了屋。
意外的是,煙囪居然有嫋嫋炊煙升起,還有飯菜的香味。
程婉和孩子們對視了一眼,往夥房走去。
還沒走近,便聽見裡邊有說話聲。
聽見一嗓音嬌柔的女子說,“華哥,你彆怪姐姐,她不是故意不給櫥櫃鑰匙你的,她興許太忙,忘記了。”
程婉嗤笑。
誰人不知她懶惰,這女人卻說她太忙,不是諷刺她嗎?
不過,聽這聲音,又喊她姐姐,這是原身的繼妹程梅吧?
王桃花生了四個女兒,用“梅蘭竹菊”四君子取名。
程梅比原身小兩歲,嫁在王家村,生有一女。她丈夫是個小商人,去年外出被山賊打劫捅死,便守寡至今。
隻是,程梅身嬌體弱,王家村在對麵山,她翻不過這座山,就得繞幾十裡路,因此,她指定是坐車回的娘家。
可她來這裡做飯,又說這些挑撥離間的話,是幾個意思?
沒聽見華霆的回應,倒是程梅又說,“姐姐也不是有意打罵幾個孩子,她性子躁,自小被爹和娘慣著寵著,稍不如意,就會發怒,嫁了人也一時難收斂,還請華哥你多擔待些。”
程婉都被她這茶言茶語給氣笑了。
看似在勸慰,實質說她被慣壞了,不會改的,華霆得忍讓她,哪怕打孩子,也不能阻止。
程婉正要進去罵人,便聽見華霆說,“你說得對,她嫁到我家,確實受儘了委屈,日後我會補償她的。”
程梅:“??”
她被他這番話給整不會了,虐待孩子和婆母,村裡誰不說程婉惡毒?
補貼糧食讓她一個人吃,整日無所事事,什麼活兒都不用乾,哪一點兒委屈了?
還說補償她,憑什麼啊!
程梅心裡直冒酸水,幽幽地道,“姐姐命真好。不像我……”
她沒往下說,語氣淒涼,故意引人往她遭遇上想,引人憐惜。
然而,華霆沒接話。
孩子們不懂這些彎彎繞繞,聽得一頭霧水,便去外頭的水缸那兒舀水洗手洗腳。
程婉進入夥房,“都在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程梅猛然抬頭,霎那間有些心虛,但更多的是吃驚。
程婉怎麼變得這般好看了?
她瘦了許多,不再臃腫,反而珠圓玉潤的,眼神清澈明亮,皮膚緊致白皙,像極了富太太。
華霆坐在凳子上,看向程婉,“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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