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彆怕我，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做傻事。”盛九語氣溫柔，卻像盯著獵物的狼，雙眼滿滿都是占有欲。
“那些人罵我是野種，我娘罵我沒用，沒能留下我爹，他們都打我罵我。後來我娘拋棄了我，一個黑衣人把我抓到育嬰堂，這裡的人也當我是條狗，隨意打罵磋磨。我逃出去，他們又把我抓回去，把我打得遍體鱗傷。我時常在想，我或許不該活著，直到姐姐救了我……”
程婉護在他麵前的身影，說的那些話，看他時那憐憫、心疼的眼神，都深刻地印在他腦海裡。
每每想起，他的心臟在瘋狂跳動。
“有了姐姐，我決定活下去，好好過日子。但是，姐姐許久不在，我就會害怕，姐姐會像我娘那樣不要我……”
少年眼尾緋紅，可憐而又卑微地懇求她，“姐姐，你就帶我去吧。”
程婉歎氣。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未曾擁有時，並不覺得它多好，可如果得到又失去，就會瞬間讓人跌入穀底，失去希望，整個人會枯萎，爛掉。
她摸了摸他的頭，“阿九，你記住，你不能因為自身的不幸，而遷怒他人，濫殺無辜。我眼裡的阿九，可是頂天立地、恩怨分明的男子漢。不要沮喪，人生很長，所有的挫折磨難終會過去，找到屬於自己的機緣，就能從泥潭跳起，一飛衝天的。而我，當你的義母也好，義姐也罷，會一直在你身邊，支持你。”
“姐姐……”盛九的腦袋往她柔軟的手掌心蹭了蹭，狹長的雙眸半闔，把那接近失控的情緒藏起。
他清晰聞到姐姐身上乾淨淡雅的馨香。
介於花香與體香之間，獨有的味道，有著致命的誘惑。
這家夥，就像那討主人歡心的小寵物一般。
程婉心軟，又摸了摸他的頭，“你要隨我進省城，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你得答應我，好好讀書。”
盛九一愣，“讀書？”
“對，忘川、青禾他們以後也要讀書識字，隻是我還沒騰出手來安排。你既隨我進城，就先去讀。”
盛九表情一言難儘，“姐姐，我想跟著你，是幫你做事跑腿，而不是進學堂。況且，我本來就識字。”
“啊？你識字的呀？”程婉有些驚訝。
“嗯，姐姐小瞧了我不是？”
他那母親為了討他爹的歡心，他才兩歲，路都走不穩，就逼著他認字，兩年後，那男人回了國都，母親便不準他再認字看書。所以，他識字不多。
“倒不是小瞧，隻是覺得，你身陷囹圄，還能堅持讀書，就很棒。”程婉笑容溫柔，“那你也還得接著上學。你日後考取功名，要好好孝敬我，讓我也過一把背後有靠山的癮。”
“姐姐希望我出人頭地？”
程婉眼眸彎彎，“那當然，背靠大樹好乘涼，姐姐我有人罩著，做任何事情都不用畏手畏腳的了。”
“好，以後我護著姐姐，讓姐姐橫著走。”
盛九莞爾一笑，狐媚狹長的雙眸波光瀲灩，勾魂攝魄般的，程婉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她決定帶盛九進城。
隻是考慮到他在，自己不好使用異能，沒有車，路麵泥濘，也寸步難行，便讓他等等，等她買了車，就回來接他。
盛九不理解，“難道我不跟著，姐姐出行就方便了？”
程婉一時語塞，她想了想，“我有武林高手帶著飛。”
“那是你的什麼人！”盛九麵色頃刻間陰鷙下來，眼眸翻湧著嗜血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