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泠腦海中的一幕幕過往如點點繁星彙聚成浩瀚銀河,隨著唇齒交纏相抵,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在心底肆意流淌開來。
也許……她對蕭承祐,也是有情意在的。
隻是那情意還太微小,以至於太多時候她幾乎察覺不到,可驟然被點破,洶湧的情愫卻又使她的心不可遏製地震顫起來。
蕭承祐低頭回應著她,纏綿的吻逐漸變得柔和而珍重。
符泠頭腦泛著暈眩,隻覺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湖麵的一葉扁舟,任憑他掌控著風向。
堅硬和炙熱的觸覺從柔軟處傳來,符泠有些不安地抿著唇,心底又隱隱泛著期待。
倏地,蕭承祐的動作停頓了一刹。
“怎麼了?”符泠有些疑惑地朝他視線所至的方向看去。
她身下淡紫色的絲綢床單上,赫然有一道血色痕跡。
符泠皺起眉,迅速回想著教習嬤嬤傳授的本領,遲疑了片刻,才恍然了悟,是她葵水提前來了。
“我、我……”意識到這點,符泠不免有些驚慌,頰邊霎時升起緋紅的浮雲。
她正要起身處理,卻聽見蕭承祐淡淡開口:“我來吧。”
他起身站在床邊,迅速將淩亂的床幔之間整理了一下,符泠半褪的衣衫也被他攏起,不過多時,室內已不見旖旎蹤跡。
“我幫你更衣?”倏地,蕭承祐問道。
符泠愣了一下,想到那般場景,渾身血液頓時往頭腦中湧去,立刻回絕道:“叫香嵐來就是了。”
她今日本就強詞奪理借蕭承祐的承諾要挾於他,雖天不遂人願,但讓他做小伏低服侍自己,符泠還是有些不習慣。
“也好。”蕭承祐以為符泠是害羞,便也沒再強求。
他望了眼床榻間的符泠,見她已將被褥拉至頸邊蓋好,隻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眸望著他,才放心打開房門喚香嵐進來。
“世子殿下?您……”見蕭承祐一人開門,香嵐有些疑惑。
“她在裡麵。”蕭承祐猜到她所想,向床榻處看了眼,停頓片刻,又吩咐道:“給世子妃備水沐浴。”
聞言,香嵐瞪大了眼,沉吟了片刻,似乎明白什麼,立即低頭答道:“是。”
不久前他們二人回文韻堂時還神色各異,走路都隔得遠遠的像是鬨了矛盾,本以為會迎來一場風波,卻沒想到這樣快就床頭打架床尾和。
可這也太快了些吧……
香嵐若有所思地朝床榻處走去,看見被窩裡衣冠整齊、卻麵色潮紅的符泠後,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我這個月的葵水提前來了。”看著香嵐有些無措的目光,符泠解釋道。
“……原是如此。”知曉符泠心願未成,香嵐心中剛燃氣的小火苗頓時又熄滅了。
她思索片刻,問道:“世子殿下沒為難您吧?”
“沒。”想起方才在這間臥室中發生的種種,符泠剛冷靜下來的血液又沸騰起來,耳根燒得通紅,轉移話題道,“先更衣罷。”
文韻堂中的下人動作迅速,很快符泠便收拾沐浴好。
她渾身蒸騰著溫熱的朦朧水汽,方躺回柔軟的大床上,倏地小腹傳來一陣微弱的絞痛。
符泠下意識皺起眉,隻覺得那痛楚愈演愈烈,乃至無法忽視。
“夫人可是又腹痛了?”香嵐察覺符泠的異樣,關切詢問。
符泠沉默片刻:“隻是少許疼痛,不打緊。”
她小時常被苛待,體寒虛弱,每當來葵水時便會乏力疼痛,這些年雖有師傅幫著調理好了,但到底是落下了病根。
許是在山洞那夜涼氣侵體,這回才會又痛了起來。
“夫人快飲些熱茶吧。”不遠處被蕭承祐隨意置在案上的君山銀針已涼透被倒掉了,香嵐端著溫熱的紅糖薑茶遞給符泠。
符泠接過薑茶,仰頭小口飲儘,頓時一股熱流順著咽喉落入腹中,渾身仿佛都被熨帖妥當,漾起些許暖意。
她信手將茶碗遞回,卻沒如預料般被香嵐接下,而是落入蕭承祐寬闊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