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沈舒意和玉屏幫襯,藥很快就熬好了。
江連將藥端進裡間時,床榻上的江籬仍舊還在囈語,蒼白的臉色裡透著些不正常的紅。
沈舒意讓玉屏拿了銀子去外麵找人換壺酒,再換些肉回來,自己則是幫著又燒了鍋水。
江連將少年扶起,低聲道“哥,喝藥了。”
少年雖然神誌不清,可大抵也有幾分意識,因而江連往裡灌藥時,他倒也算配合。
一碗藥下去,正巧熱水也燒好了。
沈舒意溫聲道“藥要過一段時間才會起效,你用溫水幫他勤拭額頭,傷口處最好也上些草藥。”
“多謝小姐。”江連認真道謝。
忙完,沈舒意便退出了房間,在小院裡找了處地方乘涼。
這裡是山腳下的一個村子,住在這裡的百姓不算多,因而每戶之間都有些距離。
將近半個時辰,玉屏提了壺酒、拎了兩扇肉跑了回來“小姐,東西換好了,花了一兩銀子。”
村子裡的東西便宜,質量未必多好,卻也能解兄妹兩人的燃眉之急。
沈舒意讓她將東西放在窗口,自己便帶著她離開了。
“小姐,那些人會不會找回來報複。”玉屏跟在沈舒意身邊,低聲詢問。
“短時間內他們自顧不暇,所以不會找過來。就算他們死性不改,江籬傷勢恢複他們也會有自保之力,何況江連聰慧謹慎,說不定等江籬清醒過來,他們就會離開。”
沈舒意溫聲開口,玉屏這才鬆了口氣。
回玉佛寺的路上,沈舒意正巧瞧見一隊人馬從另一側的小路下山。
縱是離的遠,她也看的出蕭廷善今日穿的那套衣服。
沈舒意停下腳步,佇立在一塊山石上,遠眺著一行人的行蹤。
蕭廷善到底在找什麼人?
沈舒意仔細回憶了許久,可當年這個節點,她與蕭廷善也不過初識,她尚且因為日子艱難自身難保,又哪裡有時間注意到那麼多?
因而她隻能根據後來的記憶推算,這個時間,蕭廷善皇子的身份還未恢複,或者說此刻他還姓宋,身旁除了聞人宗和幾名暗衛,應當還沒有什麼稱心的手下。
推算下來,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在找鬼醫。
畢竟他身體差,差到連議親都會受到影響,堂堂國公府世子卻因為不受寵和體弱,而在議親一事上,屢屢碰壁。
所以思來想去,沈舒意都覺得他應當在好鬼醫連城。
可若是按照前世的軌跡,他至少要在五年後才能找到連城,或者說是自己費了不少心思才幫他找到的人。
想到這,沈舒意便收回了視線。
另一邊,蕭廷善此刻的心情實在很糟,那雙素來溫潤乾淨的眸子也顯出幾分壓抑不住的陰鬱。
原本銀白色的長衫,此刻被扯的滿是臟汙,還濺了不少血跡。
最重要的是,等了那麼久,他仍舊沒有連翹的消息。
沒錯,連城的女兒名為連翹,按理說既然有人見過,那樣明顯的胎記便不該難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