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晚膳前,張嬤嬤和紅纓才帶著兩筐沒裝滿的野果回來。
短短兩日,張嬤嬤便曬黑了一個度,平素在府內保養的不錯的皮膚,一瞬間,仿若莊子裡時常做活的農婦。
紅纓也好不到哪去,胳膊、腰、手臂皆是腫的厲害,幾乎抬不起來一般。
可轉念,想到這不過是最後一晚,她和張嬤嬤都不由得又鼓起了一口氣。
“二小姐,那果子實在難采,老奴和紅纓努力了一下午,也不過才采得這些,若是不夠,明日老奴和紅纓早起些再去。”
張嬤嬤讓人將兩筐的果子放在地上,臉上堆笑,殷勤的開口。
沈舒意掃了一眼,溫聲道“辛苦嬤嬤了,時辰不早,您和紅纓也早些休息吧。”
張嬤嬤鬆了口氣,見沈舒意沒起疑,同紅纓使了個眼色後一道離開。
沈舒意轉頭看向玉屏,玉屏輕輕頷首,隨即跟了上去。
傍晚,張嬤嬤和紅纓一起坐在院子裡,一麵吃著東西一麵道“再過一會,藥效應當就差不多了。”
“春桃在那邊盯著呢,有了消息會回來告訴我們。”紅纓溫聲開口。
張嬤嬤一腳踩在麵前的凳子上,長出了口氣,隻要一想到回府,整個人都多了幾分精神。
還是府裡好,哪裡像這玉佛寺。
“這幾年你在這也受苦了,二小姐心思深,不好對付。”張嬤嬤看向麵前的紅纓,沉聲開口。
一提起這,紅纓眼角通紅“舅母,如今二小姐這麼刁難我也就罷了,我就怕一回府,她拿著我和智遠的事……”
這事始終是紅纓的一塊心病,沒辦法,在這個女子最重名節的時代,紅纓沒法不在意。
她就是過得了自己心裡那關,她也過不去人言可畏。
張嬤嬤自顧自的飲了一口小酒,低聲道“隻要我們能順利把人帶回去,回去我立刻就求夫人給你指婚,人我已經選好了,全勇就不錯。”
紅纓皺著眉頭,仔細回憶了一下,想起全勇的樣貌有些不是十分滿意。
張嬤嬤看出後,沉聲道“我知道他看起來沒那麼機靈,是個老實呆愣的,但他長得高大心眼不多,也好糊弄,日後若是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你也拿捏得住他,他也護得住你。”
紅纓不做聲,知道自己如今的情況,輪不到自己去挑。
“何況他哥哥全忠機靈,在夫人麵前又得臉,以後你們互相幫襯著,日子總不會太差。”
紅纓將這話聽了進去,見張嬤嬤又替自己盤算,也確實安排好了退路,才算是鬆了口氣。
“春桃那邊怎麼還沒動靜?”張嬤嬤皺著眉頭,看了眼天色。
她已經知會全忠帶著其他小廝準備好了,隻等春桃那邊一有動靜,便由幾個丫鬟將沈舒意和玉屏一並送上馬車。
路上她再找個由頭,把玉屏給發賣了,回頭順順利利的把沈舒意帶回府,這差事便算是完成了。
“要不我去看看?”紅纓拖著疲憊的身子站了起來。
“也成,你去看看,回來知會我。”張嬤嬤點頭應下,隻是莫名的覺得今天酒意上頭,喝的她莫名燥熱。
許是這兩日被折騰的太過,乏的不行,眼皮也跟著發沉。
要不是為了連夜回府,她也不至於這個時間還在強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