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意轉身回到房間後,視線落在一旁的翡翠和瑪瑙身上,不由得陷入沉思。
母親留給她的四個丫鬟裡,金珠牙尖嘴利又機靈,玉屏溫柔而穩重,瑪瑙沉默寡言又謹慎,唯有翡翠最為單純和稚嫩。
隻是顯然,翡翠這樣的性子並不適合留在自己身邊。
沈舒意不免回憶起前世,翡翠便曾被人利用讓自己吃了個大虧,可若說她不忠,卻又不是,她隻是不夠聰明,對人又沒有戒心。
以至於不僅被利用後害了她,自己也丟了性命,到死都是一塌糊塗。
沈舒意打發了幾人出去做事,對著金珠道“你平素多盯著些翡翠。”
金珠俏生生的小臉愣了幾秒“小姐是懷疑她?”
“並非,隻是她年齡小性子單純,容易遭人利用。”
金珠點了點頭“奴婢明白。”
玉屏收整妝匣和衣物後,看向沈靜珍送來的衣物,不由得開口道“小姐,這兩套衣服……”
沈舒意瞥了眼桌案上那兩套頗為工整的衣服,淡聲道“讓方嬤嬤處理一下,做成被蟲鼠咬過的樣子,再熏染些黴土味。”
“是。”
沈靜珍離開雲舒苑後,一旁的丫鬟便忍不住討好道“小姐說那一番話,二小姐隻怕會沉不住氣,早晚要偷跑去舒寒苑見大公子。”
“不急,她也沒那麼傻,等母親再下一劑猛藥,她總會去的。”沈靜珍彎起唇角。
頓了頓,想起沈舒意看向自己的目光,沈靜珍帶著幾分得意道“不過從今日來看,她該是對我頗有好感。哼,到底是沒見過世麵的,比府中的庶女還不如,不過些許小恩小惠,她就喜上眉梢。”
一旁的丫鬟連忙跟著嘲笑道“誰說不是,小姐不過稍示些好,二小姐便險些感動的落淚了呢,而且奴婢看她的樣子,還把您不要的衣服當個寶,真是…丟人現眼!”
沈靜珍長出了口氣,幽幽道“可一想到她得了那麼大一筆銀子,我這心裡便總是不舒服。”
丫鬟連忙道“夫人許是另有盤算,總不會叫她白討了便宜去。”
“這個沈舒意,好端端的佛寺不待,偏要回來做什麼,真是礙眼!”
丫鬟不敢做聲,哪怕明知道是秦雪蓉專程派人接的沈舒意回來,也隻能不斷應和著。
翌日,傍晚。
沈府家宴。
還未到用膳的時間,一行人便早早到了,沈老夫人、秦雪蓉、沈景川皆是用心打扮過,眼裡俱是掩飾不住的期盼和歡喜。
“安哥兒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不知道能待上幾日。”秦雪蓉站在堂前,頻頻張望。
“男子漢大丈夫,自當求學上進,若是日日拘於家中,該如何成事!”沈景川雖然也盼著,嘴上卻還是這般道。
沈老夫人笑著道“安哥兒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總是說這些掃興的話。再說,安哥兒的學問連學院的夫子都是稱讚的,在京城同齡人中更是首屈一指,給你掙得臉麵難不成還不夠麼?”
沈景川頷首“是,母親教訓的是,是兒子心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