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秦雪蓉聽說沈景川要帶著沈舒意去拜訪清遠侯府,氣的把手裡的玉碗都砸的稀碎。
“她到底給老爺灌了什麼迷魂湯!老爺這些年同清遠侯府界限分明,生怕連累到自家頭上,如今卻備上厚禮去清遠侯府!他到底在想什麼!”
秦雪蓉怒聲開口,氣的那張保養得宜的麵龐都輕顫不已。
旁的幾個丫鬟婆子大氣也不敢喘,畢竟夫人說的可是老爺,她們哪裡敢開口附和。
秦雪蓉確實氣的不輕,自打沈舒意回府,生出了多少亂子,如今她還沒騰出手對付清遠侯府,沈舒意那個賤種竟然有本事說服沈景川與其交好!
“派人去前院打聽打聽,看看她到底同老爺說了什麼?”
“是。”
沈舒意這邊自然不知道秦雪蓉氣到暴跳如雷,她倚在塌子上,拿著樹枝逗弄著昨晚金鵬送來的蛐蛐。
沈景川還沒下朝,她今日也不打算去學堂,索性窩在屋子裡樂得自在。
一個時辰後,前院的小廝匆匆來報“二小姐,老爺下朝回來,正在更衣,馬車也已經備好,您可以先去前院等候。”
聞言,沈舒意也沒再耽擱。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沈景川便到了前院,見沈舒意穿著一條石榴紅的長裙,站在車旁等他,不由得愣了片刻。
少女身姿清瘦挺拔,平素穿的多是素淡雅靜的顏色,如今一條石榴紅的豔色穿在身上,隻將人襯托的迤邐明豔,生機盎然。
她頭上戴了一套金色紅寶的步搖頭麵,點了些口脂,一雙黑盈盈的眸子仿若被湖水滌蕩過,美的不可方物。
“爹。”沈舒意笑著開口。
沈景川回過神來,不由得感歎道“今日這衣服選的好,平素你穿的都太素淨了些,這衣服襯你臉色,看著也喜氣。”
沈舒意帶著幾分狡黠道“若不是爹總給我銀子貼補,我必定是不舍得這麼穿的。”
沈景川頓了頓,下意識想到趙德容當年留下的嫁妝。
是啊,她到底不是秦雪蓉親生,甚至連清歡都不如,先不說她離府多年,又被刁仆欺辱,隻說清歡都還有姨娘相護,她卻什麼也沒有。
沈景川沉默半晌,倒覺得趙德容留下的嫁妝確實該交還給沈舒意自己處置。
隻不過雪蓉說的也沒錯,她年紀小又沒學過掌家,那些東西真交到她手裡,少不得要被仆人愚弄。
沈景川兀自想著,眼下來看,也隻能他平素多看顧著一些了。
沈舒意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溫聲道“爹,女兒如今在府中吃的好住的好,沒什麼可擔心的,今日不過是因為要去外祖家,怕外祖和外母擔心,所以刻意穿的明豔了些。”
沈景川隻覺得她貼心又懂事,倒也沒繼續這個話題“時辰已經不早,我們這就出發吧。”
路上,沈舒意和沈景川各自坐了一輛馬車。
車內寬敞,隻沈舒意和兩個丫鬟,倒是頗為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