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意回過神來,對上麵前板著臉、一臉嚴肅和不認同的陳先生,眨了眨眼。
她該會嗎?
地之穢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無魚。
這話於她和哥哥而言,最是恰當。
越是汙穢的地方,生物長得就越多,反之,越是乾淨的地方,生物就越難生長。池塘裡的水,越是乾淨,就越不利於魚類生長,一是得不到滋養,二是得不到保護,這是自然規律。
沈舒意沒做聲,沈清歡在一旁溫聲道“陳先生,二姐姐之前在玉佛寺清修了快五年,如今課業上或有許多不解。”
男人皺著眉頭,沉聲道“我知你耽誤課業多年,可正是因為如此,更該懂得勤能補拙,而不是有了這樣的機會,卻坐在這裡荒廢。”
沈舒意垂下眸子,溫聲道“先生教訓的是。”
男人沉聲道“回去將這篇文章謄抄三遍,明日交與我。”
沈舒意沉默片刻,再度道“抱歉先生,我之前傷了手腕,短時間內不能提筆。”
陳康的眉頭皺的更緊,冷聲道“起步已晚、偏又倦怠懶散,二小姐當勤之勉之。”
“先生說的是。”沈舒意溫順道。
見此,陳康沒再做聲。
後半堂課,沈舒意捧著書倒是認真聽了起來,隻是仍舊免不得一心二用。
陳康教條刻板,又頗為嚴厲,儼然大家對他的課都沒多少興趣。
隻是不知道他這樣敲打自己,到底是出於為人師者的憐愛之心,還是另有私心。
另一邊的沈靜麟,難得因為上課被解了禁足,可顯然,在陳康的課上,他也不敢造肆,陳康雖然不管他,但也絕不允許他擾亂紀律。
因為整堂課下來,沈靜麟除了吃吃喝喝加上睡覺,倒是乖覺。
另一邊,秦雪蓉正在清點賬目上的銀子,王嬤嬤便匆匆進來。
“夫人,陳先生來了。”
秦雪蓉反應了一會,放下手裡的賬目,揉了揉太陽穴道“請他進來,備茶。”
不一會,陳康露麵,對著秦雪蓉拱手道“沈夫人。”
“先生快請坐,麟哥兒今日可還安分?”秦雪蓉陪著笑開口,自己的兒子什麼樣,她最是清楚。
提起沈靜麟,陳康的眉頭便皺了起來“小公子今日並未搗亂,卻也不曾用功聽講。”
聞言,秦雪蓉歎了口氣“這孩子怎麼半點也不像他哥哥……”
提起沈靜安,陳康的臉色緩和許多,溫聲道“小少爺一直立誌習武,如今尚不算晚,夫人不妨多考慮一二。”
提起這個,秦雪蓉的眉頭便皺成一團,緩聲道“先生有所不知,麟哥兒隻是話本子看得多了,根本不知刀劍無眼、更不知戰場艱辛。”
這幾年,大乾朝戰事不斷,武將不少,整個皇族興盛,麟哥兒在這樣的情況下想在武將中闖出一條路,實在太難。
更何況,秦沈兩家在武將上都沒多少關係,日後也幫襯不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