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安撿起飄落在地的紙張,拿在手裡,在一旁的人也忍不住湊了上去。
入目,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從今把定春風笑,且做人間長壽仙】!
彆說美觀了,連工整都算不上,不說字如雞爪,隻說連初學的人都比不上。
一時間,眾人心思各異,有人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這明顯是祝壽詞啊,難不成是這位沈二小姐打算題在這幅畫上的?”
“可這字未免太差了些,料想她是知道自己這字難以見人,故而才未曾提字。”
“若這丫鬟所說是真的,那這沈家二小姐豈不是沽名釣譽之輩?拿著旁人的畫作字跡來出風頭,實在可恥!”
“這壽詞配這幅畫倒也合適,隻是堂堂尚書府千金,若是行此勾當,實在德行有虧,哪裡配同沈家大小姐相比?”
“……”
眾人議論聲不斷,沈景川的臉色越發難看。
畢竟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最有愧的女兒竟然能為了博個名聲做出這種事。
沈老夫人亦是麵色難堪,畢竟不論沈舒意是出於什麼心理,在自己的壽宴上鬨出這等笑話,實在讓沈府顏麵儘失!
一行人的視線落在沈舒意身上,皆是帶了幾分打量。
沈靜珍、婁玉蘭落在沈舒意身上的視線,不由得多了些幸災樂禍,夾雜著隱隱的期待。
隻不過沈靜珍的目光藏的不是那麼好,婁玉蘭則是巧妙的低頭遮住了眼底的心思。
龐欣蓮仍舊是一副幽幽怨怨的模樣,對此倒也格外關注,難得的感了興趣。
趙寶鯤皺著眉頭,沉聲道“你這丫鬟忒會胡言亂語,怎可光憑你一麵之詞,便取信於眾人!”
姚卉妍亦是道“此言不錯,我相信舒意妹妹的品性,你這字團來曆不明,又怎能憑此證明這畫並非舒意妹妹所做?”
趙德海看向臉色不善的沈景川,心中冷嗤,麵上卻絲毫不顯。
“舅兄,非我多言,實在是這事來的蹊蹺,意姐兒此話技驚四座,怎的偏這個時候,這丫鬟便準備好了這字團作為證據?莫非她早知意姐兒會遭人質疑?”
趙德海一番話頗為犀利,瞬間便點出了關鍵。
綠杏連忙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這字團之所以在奴婢身上,便是因為奴婢知道此物至關重要,更擔心二小姐會因此將奴婢打殺出府,故而時時帶在身上!”
趙雪卿蹙眉道“你可有其他證據?”
婁正滔這時冷聲道“你們清遠侯府的人好生有趣,怎的一味逼著個丫鬟去拿其他證據?要我說,這事簡單的很,讓沈二小姐當眾展示一番功力不就成了!”
沈舒意才欲開口,一道清越的男聲響起。
顧雲赫直視著婁正滔,冷聲道“婁大人此言差矣,沈家二小姐乃是尚書府千金,又非秦樓楚館的妓子,豈是你說當眾展示便要當眾展示的?若二小姐能證明自己,婁大人又當如何?”
沈舒意轉頭看向顧雲赫,少年一襲玄黑色蜀錦緞袍,袖口衣襟以碧色絲線縫製,身前用銀色絲線縫製出猛虎暗紋,乾淨利落,發絲以金冠豎起,露出一張陽光俊朗的麵龐。
婁正滔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來“你…你這是強詞奪理!這事分明隻要二小姐動個手,便能一證清白!是真是假,何須如此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