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意囑咐了江漓和江蓮不少事項,過了晌午,才帶著人回府。
才一回到府中,翡翠便迎了上來“小姐,秦家給六少爺請了位先生,專門教授武藝。”
沈舒意還沒來得及細問,沈景川身旁的長隨便來通傳。
“二小姐,老爺請您去書房一趟。”
沈舒意將前陣子從沈景川那借的幾本書一道帶上,打算再換幾本。
她一路同長隨閒聊了幾句,大抵猜出了沈景川的用意。
不多時,沈景川書房。
“怎麼樣?今天去哪了?”沈景川似乎心情還算不錯,或者說麵對沈舒意時,他也沒什麼理由沉著張臉。
“出去逛了逛,想著府裡最近不大太平,便想著要不要去玉佛寺祈福,不過玉佛寺路遠,一天大概回不來,女兒又沒稟報母親二嬸和祖母,故而在街上轉了轉便回來了。”
沈景川溫聲道“你年紀還小,不要想這麼多。”
見著沈舒意手裡的書,沈景川似是想起什麼,再度道“陳康先生對你是不是有些誤解?爹聽聞你這段時日也一直沒去學堂。”
沈舒意直言道“陳先生講授的方式過於枯燥,女兒聽著就忍不住犯困,還不如自己看書覺得有趣。”
似是沒想到她這般作答,沈景川頓了頓,歎了口氣道“他的方式確實有些古板,但他的學問卻是實打實的,這些年為父在朝為官,於學問一道許多地方已經比之不及。”
沈舒意笑道“可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陳先生選擇了讀萬卷書,爹爹卻是在行萬裡路,爹爹學以致用,在舒意眼裡自然是更勝一籌。”
沈舒意的馬屁直把沈景川拍的通體舒坦“你啊!”
沈景川搖了搖頭,似乎有些無奈。
片刻後,他歎了口氣道“爹今日叫你過來,是想知會你一聲,麟哥兒的外祖母已經替他請了一位武師,為父見過此人,確實是一把好手,不僅擅騎射,功夫也是了得,最重要的是,他性子沉穩,不苟言笑。”
沈景川一麵說,一麵觀察著沈舒意的神色。
卻見沈舒意聽的認真,神色間並無半點不滿。
“為父想著,這樣的師父也好,隻有嚴厲些的性子,才能鎮得住麟哥兒,而且此人性子沉穩,功底紮實,麟哥兒得他教導,不出兩年,倒也看得出是不是練武的料子。”
沈景川輕歎出聲,怎麼看都是一位為兒女殫精竭慮的好父親。
可沈舒意卻從這話中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用兩年時間,看沈靜麟是不是練武的料子?
嘖,秦家倒是打的好算盤。
先是拖延兩年的時間,要知道兩年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兩年之後,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變數。
而今沈景川聲稱要看沈靜麟是不是練武的料子?
嗬,是如何?
不是又如何?
不是練武的料子,便有了理由不必把沈靜麟送去營房了麼?
沈舒意隻覺得諷刺,麵上卻絲毫不顯。
可想起舒寒苑裡的哥哥,她仍覺得心痛。
她於沈景川,沒有多深的感情,雖記得他幼時的那些好,卻也記得他這些年的冷漠和無視,更知道他每次權衡利弊後的選擇。
可哥哥曾經那麼孺慕他,若是知道這樣的對比,一定會傷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