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意讓江蓮取了筆墨,寫下了沈靜語的生辰八字,扔給太虛。
“等他們再次請你去到沈府,你要將原本的八字換成這個。”
太虛戰戰兢兢的看了過去,飄落在麵前的紙上,寥寥數筆,寫著一個時辰。
“可記下了?”金珠冷聲發問。
“記下了記下了!”太虛連忙應聲,因為劇痛,此刻臉色蒼白,整個人更顯老了十歲。
金珠隨即又將一匣子銀錠子放在太虛麵前。
“我知道這點銀子道長不放在眼裡,就姑且算作贈予道長的藥錢。”沈舒意聲音輕柔,一雙眼卻寒芒凜冽,直讓太虛不敢直視。
太虛連忙避開“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道長不必言謝,隻是這事若是做不好,我不僅會把銀子討回,連帶道長的項上人頭,我也會一並拿回。”沈舒意笑著開口,眉目溫柔,眼底不見半分笑意。
太虛喉嚨發緊,打了個寒顫,再抬頭,視線落在沈舒意臉上,隻覺得那張冷豔清絕的麵龐上,似有金光。
黑袍裹身的少女身後,隱有華光。
太虛閉上眼搖了搖頭,隻恨這會沒酒。
平素在京中,他雖然多是靠著那‘神通’哄騙世人,可他師承老祖,多少也學到些皮毛。
觀人之術他確實習得幾分,隻是他這人有個毛病,必須要飲酒後才能觀出,而且不能多看,看得多了,便會反噬自身。
可眼下,這少女身上卻像有金光四溢。
太虛不解,一時卻也看不出什麼。
“小…小姐放心,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我太虛絕對言而有信……”
沈舒意輕笑出聲,隻覺得若是臉皮不夠厚,倒是做不成這行當。
離開柴房後,趙寶鯤幾次看向沈舒意欲言又止。
沈舒意停下腳步,在清冷的月光下,杏眸直視著他,目光溫柔“表弟有話想說?”
“對不起。”趙寶鯤喉結微動,第一次,生出些難言的羞愧。
表姐從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更幾次出手幫他,可他麵對太虛,卻沒能下得去手。
江漓和江蓮帶著人悄聲退至遠處,將空間留給了趙家兄弟和沈舒意。
“表弟何錯之有?”沈舒意輕聲問。
趙寶鯤喉嚨發緊,看著麵前的少女,仔細確認著她的神情,漆黑的夜色裡,明月像是為她獨懸。
周遭縱是一片漆黑,卻唯有她周身籠罩著月光。
清幽冷淡,卻又足夠溫柔,與方才狠辣果決的模樣截然不同,卻又毫不相悖,對他似乎偏愛又耐心。
“我沒能下去手。”趙寶鯤垂下眸子,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